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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近幽

 

“玩乐场里动铁器,你这是想死!”

楚馆中来参加小金台比试的江湖人纷纷拔刀,却只是装装样子,谁也不敢先冲上来,方才屠虎双杰已是前车之鉴,女人那一刺一拔的剑招实在太快,没人敢拿自己舌头冒险。

谢于舯见状向他们借了把刀,转身跳向越水涯,抚横一劈,凌空使出纯阳刀法来,“我来会会你!”

越水涯巧力化开这一劈,脚步转换、手腕翻飞,享誉武林的杀莲剑法一出,满座皆惊。

梁上君瞧得入迷,在楼上伸出手跟着比划,上次在船上没机会瞧见这传说中武宗水无心的呕心沥血之作,这次机缘得窥,心中大叹,不愧是武学宗师,创的剑招实在精妙得无懈可击。

可惜执剑人火候不够,没能将剑法发挥到极致境界。谢于舯毕竟有几十年的功力傍身,一手纯阳刀法早已耍得熟能生巧,还未领悟到杀莲剑法心得的越水涯自是敌不过,中腹中了老道一脚,身子狠狠摔飞出去。

越水涯腾空打了个串翻身,猫一般灵活落地,淡定拭去嘴角红血,举剑再度攻去。

“缘儿,瞧好了爷爷是怎么拆解她的招数的,小金台比试,你必要胜过此人。”谢老道同身后孙子说道,谢尘缘点头,认真看起对招来。

越水涯轻蔑一笑,“痴人说梦!”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战越勇。剑法在她手中越使越快,渐渐能看到残影,少年娘杀红了眼般一心要叫谢于舯吃瘪,完全放弃了防守,一味疯狂进攻。

见这女子中招了也不停下攻击,长剑越耍越快,速度持久不衰,谢于舯毕竟年迈,时辰久了便会体力不支手臂酸乏,一个懈怠,被对方长剑攻进了防守圈,那剑直冲他心口而去,谢于舯瞪眼,已然来不及格挡。

“爷爷!”谢尘缘叫道,拔剑要去助阵,连谢于舯都无力回天的一刺,他离得那样远又如何解救得到?

梁上君在楼上看得分明,心道二人虽然有实力差距,却也有年纪差距,正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却又不绝对如此,诸多变数之中最重要的,还是个体的变数,个人聪慧,便能破除旧常定律,闯出个常识之外的例外来。

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谢于舯心道不能丢了纯阳派的颜面,遂动了真格,横刀向内,蓄入内力向她一砍,长剑折断,越水涯的长发被先一步迎面而来的刀气吹得后扬。

这刀再近一寸,她的头颅当即就能分成两半。

叮啷——!

黄纹飞刀飞来,弹断了谢于舯手中的长刀。

“前辈何必同小辈一般见识。”

淡黄衣裳的女子踏入楚馆,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儒秀、清雅脱俗,更是满身书卷气,一瞬间将馆内的莺莺燕燕都比了下去,众人瞧呆一瞬,才想起她的身份。

用的黄纹飞刀,是云鹤派的二印门徒——曲近幽!

“师姐。”见到曲近幽,方还凌厉无比的越水涯竟像变成了个害怕教书先生的孩童一般,垂着头乖觉站到她身后去,不敢插话。

谢于舯将断刀扔去,笑呵呵道:“原来是曲姑娘,本是误会一场,行走江湖难免会有切磋,老道只是同她过过招,点到为止。”

“不是飞刀拦下那一劈,恐怕我此刻见到的,就只剩师妹的尸首了。”

越水涯搬来凳子,曲近幽悠悠往上一坐,不像想善了的样子。

“武为止戈,气为养性,前辈身为江湖望门却不以身作则,正道都不正了,也难怪如今这江湖上魑魅魍魉横行无忌。”

云鹤派的人向来护短,眼下曲近幽已到,说明何红鸾不久也将赶到烟雨城,此次各派的目标皆是赢得小金台比试叫自家徒儿当上执法宗师,五大派身为武林的中流砥柱,自不能还没比试就从自己内部先分崩离析起来,面上的样子还是要装装的。又因云鹤派上下皆是疯魔之人,得罪不起,尤其是她们的掌门何红鸾,祖上的恩怨到现在也咬着他纯阳派不放,教出来的弟子各个固执得很,不跟他纯阳派作对就浑身难受一样。谢于舯心机百转,面上笑容可掬,他道:“江湖比试向来是刀剑无眼,技不如人,就是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诸位听见不曾?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曲近幽一挥手,袖中射出数十记飞刀,刀刀冲着谢尘缘的死穴而去。谢于舯大惊,踢起一旁的条凳挡下飞刀,速度太慢,还是让一记飞刀刺中了孙子的臂膀。

“啊——!”谢尘缘左臂中刀,血流如注。

谢于舯点他身上几处穴道帮他止血,怒瞪女子:“你欺负年青的算甚本事,有种来和老道我打!”

曲近幽收了手,微笑着理顺自己的袖子,不慌不忙地抚平褶皱,反问:“前辈也知道不该和后辈打啊?那便向我师妹赔个不是……”垂眉的曲近幽眼神一凛,挂在嘴角的温柔笑意也瞬间染上了杀伐之气,“顺便,一道儿将你们纯阳派从我派祖师手上抢走的心法还回来!”

好厉害的使暗器的手段!梁上君心悦诚服,扶着栏杆,在楼上好事地帮腔喊道:“是啊老道!既然抢了人家东西,那就还给人家,白占着那不是无赖么?”

“哪里来的闲事小贼?与你何干?”谢于舯捡起地上飞刀射向楼上,梁上君一见闪身避开,嬉笑道,“你这老道怎么还急眼了。”

“找死!”

“前辈,你的对手是我。”

曲近幽用手掌大的弯镖半空截住谢于舯扔去楼上的飞刀,弯镖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女子手中,便见她站起身,双手各夹五个弯镖一齐放出。

众人见状连忙低着头从大门处溜走,生怕被误伤,开玩笑,那可是曲近幽的独门绝技百花齐放,谁想被扎成马蜂窝子啊?此时不溜就等着明年被别人上坟吧!

但见十道飞镖在楚馆之中飞扬旋转,刺向对方的轨迹让人找不到规律,谢于舯的衣袖、胡子接连被削下来,曲近幽又捏出十把飞镖射过来,谢于舯以掌风疲于应对,但只能震开面前的飞镖,察觉不到身后射来的暗器,背后被划出几道口子。

聚在门口围观的众人心内惊讶,“没想到云鹤派二印门徒的功夫都跻身一流行列了,竟能将谢长老压制成这般。”

二十把月弯飞镖在操控下陡然同频,一齐扎向谢于舯的头顶。谢于舯瞪眼咋舌,运气于身,十足十的真气外放,喝声一震,震开袭来的飞刀后便近力竭。

“技不如人,死而不怨呐。”曲近幽抬臂,袖中刀已经准备好给他致命一击,忽闻楼顶传来一道男声。

“住手!”千里传音还能气息如此稳固,可见功力不低。

“吕掌门。”曲近幽听出对方身份,师傅师姐未到,凭她一人并不是吕飞骑的对手,遂放下水袖,对谢于舯笑道,“也罢,放你一马,”又看向他的孙子,“咱们小金台上见真章。“

“师姐……”越水涯不明白她为何要放过对方。

“功夫不到家也敢学别人当出头鸟,跟我走吧。”曲近幽头也不回地走出楚馆,门外堵着的众人赶忙给她让出一条道儿来,越水涯心有憋屈却不敢对师姐不敬,乖乖跟在她身后离开。

女子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十分迷人,进退有度、温雅大方,叫梁上君想起了自己远在家乡的阿姊。他略过棋盘前自奕的启思齐,跑到房中的窗子旁,大声赞道:“姐姐好功夫!”

曲近幽闻声抬头,留给他回眸一笑,刹那间天地黯然失色,梁上君只觉宇宙万物都不及这一笑来得珍贵罕美。人已走远,他还杵在窗前独自回味。

“梁兄这是少男怀春了?”启思齐戏谑地放下一子,外人都以为他梁上君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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