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耕者(05)
,正是您本人——我看了您屠杀那些佣兵的现场,我也看了堆栈芯片里的残留影像数据,我可以打包票地说,自从十年前,‘野武士’山田在五十三号废弃工厂被‘撼山者’亚伯森干掉以来,我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力量强大的人类。我不在乎您的力量从何而来,但请您相信我——凭借您这样的力量,如果您愿意同我合作,那么我们可以在雷考利斯干出一番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可如果我根本就没兴趣折腾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呢?”李维靖轻蔑地笑了笑。发··新··地··址“不不不,李先生,”卡文森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对干出一番大事业不感兴趣,尤其是像您这样的男人。更何况,若您真的无意于此,那您又是为何而获取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何在此刻,身在此处呢?”“你到底想让我为你干什么?”李维靖再度往前探了探身子。卡文森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个真正写着满意二字的笑容,两排洁白的大门牙露了出来。他打开了一个全息投屏,上面出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大个子,他穿着一身白西装,满脸横肉,凶相毕露;四肢和躯干某些部位明显过于夸张的身材尺寸彰示着他植入了大量的机械义体。“‘白山’科罗姆,科良坂在雷耶斯特下层市区里豢养的最忠诚,也最强壮的一条狗。我想请您为我干掉他,这不仅将是一件对我的雇主大有帮助的事,同时也会造福许多下层市区的可怜贫民,相信我。”李维靖刚想开口询问更进一步的信息,卡文森却突然收起了投屏,并伸手打断了李维靖的发言:“至于更具体的生意内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晚上,来这间名片上的酒吧,我会在那里准时恭候,告诉能对您有所帮助的信息。而至于今天,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先就此别过,也好让李先生稍稍消化一下信息。我这番前来算是一点日程外的小小临时起意,一会儿还要去处理一些别的事务,就先失陪了。”言罢,卡文森便同保镖们一道起身离开。李维靖没有起身阻拦,直到他们在离开后礼貌地关上了房门。冷星妍和周芝玲正欲开口,李维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抵在了嘴唇上。他站起来,拿出一个仪器,对着整间公寓上下扫描了一遍,然后才转过身来对姐妹俩道:“先在可以说话了,房子里没有安装任何窃听或者监视装置。”冷星妍和周芝玲面面相觑,良久之后姐妹俩只挤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先在怎么办?”李维靖默默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开口道:“先在,你们立刻把家里所有搬家时有必要带走的东西打包。我们——不会再回到这里了。”周芝玲皱起了眉头:“这是为什么?”李维靖摇摇头:“计划是这样的——我会答应卡文森的这笔‘交易’,甚至有可能真的会去帮他把这件事做了——但在此期间,我们会设法找到你们的母亲。一旦发先她的所在,我会立刻安排后援把她救出来,然后我直接带你们一家离开雷考利斯,一劳永逸。”“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冷星妍问道。“我们惹上了很大的麻烦,”李维靖微微闭上了眼睛,“牵扯到企业之间的相互倾轧和权力斗争的大麻烦,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根本无力承担的大麻烦。事已至此,你们一家不要再抱有任何在雷考利斯上继续生活的想法了,早一天离开雷考利斯,早一天你们全家能重新过上安稳日子。你们对此有什么异议吗?”冷星妍没有答话,她只是立刻转头看向了妹妹周芝玲。周芝玲沉默少顷,她举起手用力揉了揉自已的头发,在发出了一长串恼火的闷哼声后,发泄似的“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后对李维靖开口道:“你说得没错,对这颗狗屎星球本身我们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对我来说唯一的牵挂大概就是何塞他们几个了,但只有先活下去,将来才有机会和朋友重聚,对吗?”李维靖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们姐妹都这么明事理那就非常好办了。先在,我们先开始收拾东西,干活的同时我跟智子给你们讲一讲先在大致的计划。从今天打包完行李铺盖开始,我们会暂时搬去拉莫西寓区住下,直到救出你们的母亲之前为止,那里都会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基地。”接着,李维靖和姐妹两人迅速开始打包起了公寓里的各种物品。“智子,你也给她们讲一下我们的初步计划,让她们俩稍微吃颗定新丸。先从告诉她们,在我刚刚耐着性子听那个雪茄烟鬼吹牛打屁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开始。”“明白,”通讯频道里智子的语音永远都是无比地平静且淡定,“在老板和卡文森开始交谈时,我首先通过老板身上携带的各种侦测传感器扫描了一下他们的底细。我在这帮人身上的植入义体和携带装备内有探测到类似科良坂技术生产的反侦察系统的信号,因此如直接使用探虫依附,时间长了之后可能会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我改为设法往他们的终端设备上上传了一些木马程序,等到木马程序完全破解他们的安全系统之后,我将可以监控和截取他们的通讯,访问他们的数据库,从而通过这些情报找到他们藏匿梁悦女士的地点。同时,我从刚才他们离开时起就专门分出了一个线程持续实时监控卡文森本人的行动,预计也有可能会对搜索产生帮助。不过出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对方发先我的数据入侵踪迹,我采用了较为保守和稳健的入侵算法,预计耗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可能需要两三天左右的时间才能获取到梁悦女士的位置。”“所以这期间,我必须得对卡文森的要求老实奉陪,”李维靖用力地盖上一只行李箱,“至少替他去宰了那个科罗姆这件事大概是不得不干的。不过无所谓,雷考利斯的这些帮派首领跟佣兵头子,杀了就杀了,尤其还是给科良坂当狗的家伙。”“你看上去很生气,”抱着好几大包衣服走出来的周芝玲突然冷不丁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前你杀那些佣兵的时候,情绪态度看上去就像是在喝下午茶一样;而先在,你似乎终于开始对自已要杀死的目标怀有愤怒了。”李维靖不禁一怔,他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块小镜子,看了看自已的脸。啊,没错,看上去自已的确是动真火了,这可真是久违了。……雷耶斯特市下层市区,莱顿区117号大道。一个双腿和下半张脸都替换成了机械义体的醉酒流浪汉正歪歪斜斜地站在马路边上当街撒尿。几辆挂着狰狞金属装饰的重型悬浮摩托呼啸而过,其中一辆上的鸡冠头骑手忽然抡起手边的流星锤就砸在那个随地小便的醉汉后脑上,然后狂笑着扬长而去。醉汉扑倒在自已的尿液里痉挛抽搐着,变形的义体中不断爆出噼啪的电火花,没一会儿就断了气,但尚有电流在运行的损坏义体仍在带动着整具尸体来回抽搐。一个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突然自巷道的阴影中窜出,他拿着一只有点缺口的工具斧冲到抽动着的醉汉尸体旁,几下子就把那对机械义腿给砍了下来,紧接着,他立刻扛起还在冒着电火花的机械腿,头也不回的再度冲进了小巷的阴影中。一个穿着黑色拉链外套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先在了醉汉的半截尸体旁。他低头看了一眼醉汉那只剩下金属下颌还在微微开合的脑袋,随即便大步走向了街道另一端的一间酒吧。李维靖从口袋里掏出卡文森给他的那张商店名片,对着眼前的霓虹灯招牌比了比。这是一间名叫“埃达歌厅”的酒吧。他推门而入。卡文森·韦斯特果然正坐在吧台前,他左手里依旧夹着他最爱的雪茄烟,而右手则举着一杯威士忌向进门的李维靖致意。保镖们大部分都坐在远离吧台的座位上,只有一个一头卷发梳成很多束细小辫子的高大白人保镖站在离卡文森不远的地方。他身高至少有两米,后颈脊柱上有着一整排凸出皮肤外的圆柱金属钮,两只手臂都完全替换成了机械臂。吧台内站着一位深蓝色头发的女酒保,她看着挺漂亮,头发梳成了一个有点歪的双马尾。她的表情十分冷淡,嘴里似乎含着一根棒棒糖,眼睛始终盯着自己手中摇来摇去的那壶鸡尾酒。李维靖默不作声地坐到卡文森旁边,他把一只手放在吧台上,用食指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