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相处几个小时便又要分开,沈榆不是很舍得,向温遇旬争取:“能把她也带走吗?”
宠物店那边在问温遇旬狗叫什么名字,温遇旬想了想,回消息说“不用了”,又对沈榆道:“不是不行,我办完事很快,可以在那边转一转。”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唯一碰到的一点阻碍是温远和岑漫摇的电话拨不通。
“估计出去出任务了。”沈榆对此和温遇旬一样很有经验,联系了基地驻守的工作人员也获得了同样的信息,手机在没有信号的沙漠地区,但人能通过对讲机联系上。
两天后,温遇旬和沈榆一起,带着无名(暂时)小狗,一齐登上了目的地为香港国际机场的飞机。
落地时刻,飞机广播播报当地的气温,体感温度达到20摄氏度,沈榆和温遇旬一下飞机,便把身上套着的羽绒服脱掉了。
与梁淑婷见面的计划定在第二天,他们接到狗的时候不过下午,温遇旬便带着沈榆往外走,机场外一部商务车早早就等在那里,温遇旬一走近,就有人为他拿了行李,帮他开门。
香港景色也好,气候宜人,路上的时间,沈榆一直偏着头往外看。
他记得昨晚出发之前,他问温遇旬是否对这段旅程怀抱了什么复杂的情感。
梁淑婷毕竟是母亲。
然而温遇旬只说:“不,我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快完结了,顺一顺情节,爱大家!
要雪要春天
吴家豪的三房姨太,大房陈幼薇性格沉稳,不过心思深沉不外露,二房郑咏娴则和她的名字完全不搭,跋扈刁蛮,然而两人却有些相同,便是家族羽翼丰满,在当地少说有些势力,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都是目的别出心裁的设计。
因此就显得梁淑婷一个上世纪末歌星的身份有些不够看了。
梁淑婷认为,陈幼薇笑面老虎一只,郑咏娴无赖泼妇一个,在被郑咏娴推下高到望不见边际的台阶,而陈幼微站在最高处将她的惨状尽收眼底时,梁淑婷只来得及在心里愤恨地咬牙,怒骂她们都是贱人。
往后的事她便没有清晰的记忆了,浑浑噩噩。住进医院的不知道第几天,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男人突然带来了一位她没想到能再见到的人。
毕竟那人上次和她见面时说了,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温遇旬对那个一直跟在梁淑婷身边的男人没什么意见,甚至感到敬佩。
不清不楚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还能看着她一路成家生子最后离婚另嫁。
梁淑婷的情况,他早在首都的时候在电话里就听他的人说过了,脑疝,意识不清醒,伴有头颈后仰等运动障碍。所以他也没有多问,那个男人好像更阴沉,原本看着最多四五十岁,就这几天时间,背脊都佝偻下来。
温遇旬被带到病房前。
他停了停,问跟在半步后的沈榆:“你要进去吗?”
沈榆看着单人病房刷着雪白油漆的门,“如果你要和她说话,我在场是不是不好?”
他更想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温遇旬,或许温遇旬有不想让他听到的话,况且带他也进去未免有种耀武扬威的自大。
然而温遇旬说:“没什么不好的。”又说,“确实也该带你正式见见她。”
梁淑婷躺在床上,美貌没有了,体面也没有了,剩下一副被尽力清洗干净的干瘪躯壳,要是她还有自主意识,必然是十分无法接受的。
温遇旬走到床边,没坐陪床的椅子,就这样自上而下地俯看梁淑婷藏在白色棉被下微微凸起的身体。
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男人出去了,病房里剩下三个人。
“妈。”温遇旬轻声道,“我带人来看你。”
梁淑婷此时眼睛半睁着,听到声音大约是条件反射地回头,眼珠对准,然后看到两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穿着很随意,但一个赛一个干净。
沈榆的皮肤比温遇旬白几个度,香港气候温暖,嘴唇也透出玲珑的红润。他走了两步,和温遇旬并肩,沉默了几秒,突然偏头问温遇旬:“我该怎么称呼?”
温遇旬没想沈榆能问出这个问题,也顿了一会儿,开口时笑不太明显:“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沈榆点点头,俯身更近地与梁淑婷污浊的双眼对视。
“阿姨好,我是沈榆。”
温遇旬听他说完,顺手捞过沈榆的手,握在掌心:“沈榆是我的爱人,你应该早就有所耳闻,这次过来是带他正式和你见面,希望你祝福我们。”
不知是瘦了什么刺激,梁淑婷的身子突然往上顶了两下,眼睛往上翻,接着脱力一般地又摔回床上,手掌握成拳,在床垫上砸出闷闷的声响,嘴里咿咿呀呀,连不成调。
“认出你了。”温遇旬把沈榆往身后护了护,随即笑了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大约是对你很满意。”
沈榆也笑,五指扣紧温遇旬的指缝,像抓住了一切勇气的来源。
脑疝预后极差,虽说抢救及时,但究竟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天命。
温遇旬和沈榆没在病房里留太久就出来,温遇旬没说什么话,最多就是在临走时淡淡地对梁淑婷说:“妈,你后悔吗?”
“我希望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