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玩就是大半天。
我们买了很多当地的特色,手上都拎满了大大小小的包,最后实在拿不下了才念念不舍地准备准备回酒店。
傍晚,经过路边的时候,我听到草丛里传来微弱的动静, 下意识地凑近去看。
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猫, 看起来年龄很小,浑身的毛乱糟糟的, 几乎看不清它的眼睛,只能依稀辨认出皮肤露出的一点血疤。
“……”我顿时走不动了,提着东西站定,用有点犹豫的眼神看阿花。
阿花瞬间明白了, 努力把袋子的提手往手臂上扒拉, 空出一点位置, 颤颤巍巍地朝我伸手:“我帮你把东西带回去。”她一顿,有点担心地问:“要不我陪你去?”
我摇摇头:“没关系, 你们去玩吧。”
女孩子们仔细叮嘱我一番后才离开, 我飞快地脱下身上浅色的外套,将柔软且没有拉链的部位地朝小猫展开。
“不要怕噢。”我轻声说着, 慢慢凑近, 示意自己没有伤害它的意思, “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小猫发出微弱的叫声,恐惧地颤抖着。
我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包裹住它,抱起来,顾不上和陌生人说话的紧张,壮着胆子去向路人们问路。
起初的大部分人都不清楚附近有没有医治宠物的地方,我有点胆怯地道谢,迅速寻找下一个路过的人。
直到一个初中生路过,说附近不远处有一家小小的宠物诊所。
我便一路寻着方向过去,一边走一边留着心眼,观察四周的路况。
……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幸一路上人都不算太少。
乡下的诊所很小,只有一位医生。她检查一番,说小猫可能是被虐待过之后遗弃的,交完钱后便可以准备着手治疗。
我在旁边有点局促地坐着。
目前我还没有用卡的习惯,平时只用现金。
……好像带的钱不够。
“请问可以借用一下充电线吗……”半晌,我忐忑地问。
……
几分钟后手机再度开机。
嗖嗖嗖地出现一大堆西谷夕发来的消息。
比如他拔出萝卜的照片,在河里抓到的小鱼什么的。
我看一眼他照片里的背景,依稀辨认出是这附近不远的地方,病急乱投医地发消息过去。
【我:我捡到一只被虐待的小猫,在诊所里,钱不够……】
诊所里很安静,只有小猫微弱的叫声。
医生不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着给小猫清理。
我坐在一旁,局促地捏着手指,担忧地看它。
十几分钟后。
诊所门砰的被打开。
“我、我、我来了……”
西谷夕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一副狂奔过来的模样。
……
我们脑袋靠着脑袋凑在一起,艰难地在口袋里掏来掏去。
面前的椅子上摊着一堆零零散散的纸币和硬币。
最终我从裙子的夹层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个钢镚,清点一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终于够了。”
交清费用后,我便和西谷夕一起坐在诊所的椅子上,托着腮等待。
我托腮,认真地说:“谢谢你。”
西谷夕托腮:“欸?”
我:“我回去之后就把钱还给你。”
西谷夕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扬着眉,坦坦荡荡的语气:“不用还!”
我很有原则:“是我要救它,钱不够,才会需要麻烦你过来的……”
西谷夕音量增加了些许:“是——我——们——要救它。”
掷地有声。
“……”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只觉得像吃了一瓣有一点点酸涩的甜橘子,抿抿唇,声音小了一点,“……好。”
我双手撑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看看西谷夕身上脏兮兮的痕迹,犹豫片刻:“……你是不是刚刚还在参加活动啊?”
浑身一副刚刚上山入水归来的模样……
西谷夕:“昂,我们刚刚在户外用弄到的食材烧烤!”
我:“那你是接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了吗?”
西谷夕大力点头,语气隐隐含着点馋意:“肉刚熟,还没吃。”
我:“……”
我有一点愧疚:“不好意思……”
西谷夕盯着我看一会儿,突然伸出双手,扯扯我的脸:“喂你怎么又道歉啊!都说了是我们要救它了!”
他语气硬邦邦:“不要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
我:“……”
我被捏着脸颊,声音扭曲:“泥的手桑有烧烤的灰……还每洗……”
西谷夕:“……”
“……”西谷夕一顿,看看我身上脏兮兮的痕迹,歪歪头,“你身上怎么也有土和泥啊!”
过几秒,他又切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大声推测:“千夏你该不会是摔了吧!!”
然后便双手搭在我肩上,把我整个人转了好几个圈,四处胡乱扒拉着:“摔哪里了!这里吗!还是那里!!!”
不远处的医生投来一个核善的眼神:“那边的男生,哪怕是目中无人的谈恋爱也小点声啊,你吓到它了。”
小猫发抖。
我:“……”
西谷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