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添加了好友。
徐槐的头像是一座银白色的雪山,微信名就叫ryan,后面加了一个小雪人的表情。
对话框的下方是肖一洋,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只歪着脑袋吐舌头的萨摩耶。
头像上有个红色的数字2。
杞无忧这才注意到他发了消息过来,于是点开。
【肖一洋:无忧,回了吗?】
【肖一洋:我推给你徐槐的微信,你加一下,到时候转项了方便联系。打招呼热情点哈,别不说话。】
【qiwuyo:在回的路上。】
【qiwuyo:不用,我加过了。】
【肖一洋:?】
【肖一洋:你哪来的他微信?】
杞无忧正在打字解释,那边又有新消息发过来。
【肖一洋:好啊!所以你俩真的早就串通好了是吧?!!!】
【qiwuyo:?】
【肖一洋:你还问号我!】
【qiwuyo:我现在就和徐槐在一起。】
【肖一洋:???】
杞无忧抬头瞄了一眼前面。
午后明亮的阳光从车窗玻璃外照射进来,徐槐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微微侧着头和杞青说话。
他神情散漫,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话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杞无忧猝不及防地遭到了男人的侧颜杀暴击。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徐槐的皮肤白皙细腻,连上面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令杞无忧恍惚想起,第一次和徐槐见面时,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到他头发上的阳光。
杞无忧把手机往上举了举,调整角度,迅速拍了张照片,发给肖一洋。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
【肖一洋:哦我想起来了!徐槐是不是也去冬运中心了,还真巧啊!】
杞无忧一板一眼地打字。
【qiwuyo:所以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和徐槐串通。】
【肖一洋:……】
【肖一洋:就误会了怎么滴吧!反正你俩都不清白】
“没事儿,我和小杞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低着头打字的杞无忧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头。
不知前面两人又聊了些什么,徐槐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杞无忧看见徐槐微微扬起唇角,笑得很好看。
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薄薄的纸,递给身后的杞无忧。
“还没有给小杞看呢。”
杞无忧怔了下,伸手接过来。他目光落在纸上,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很久,一遍又一遍。
──单板滑雪国家集训队教练聘任书。
兹聘请徐槐先生担任中国单板滑雪国家集训队技术教练(外方),聘期三年,自2019年x月x日至2022年x月x日……
直到徐槐下车,和他告别,车子再次启动,杞无忧仍有些心神恍惚。
他忽然想起还没有回复肖一洋最后发来的消息,于是又打开手机。
【qiwuyo:他清白,我不清白。】
作者有话说:
vert:空翻
grab:抓板动作
dy:后手抓前刃
tdy:后手抓板尾前刃侧(可以理解成低阶版dy,抓不到前刃固定器中间,就抓离后手位置更近的板尾,常见于新手练习,比赛中不能这样抓)
大家觉得有没有必要注释?不影响阅读的话以后就不在作话里说了
你倒挺积极
“笑死,整天吹某人有天赋,怎么连个冬运会都参加不了。”
乔巍然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风凉话。
对于集训队员来说,除了即将到来的年假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冬运会。然而杞无忧因为要转项去练大跳台,没办法参加了。
自从得知了杞无忧要转项的消息,乔巍然就整天忧心忡忡的。杞无忧是教练们公认的天赋型选手,天生的大心脏,刚好乔巍然在心态方面有所欠缺,所以从入队起就一直以他为榜样。
杞无忧的转项使平行大回转集训队痛失了一个好苗子,也使乔巍然的心情降到谷底,最近一连几天都很丧气。
他担心以肖教练的暴脾气说不定会骂杞无忧一顿狠的,不同意他的转项申请让他去练大跳台,然而没想到,杞无忧的转项事宜竟然会办得这么顺利。
“无忧,你不喜欢平大吗?”刚听说杞无忧想转项时,乔巍然就这样问过他,当时杞无忧回答说不是。
这并不是在敷衍,其实杞无忧还真挺喜欢平行大回转这个项目的。
不同于以个人技巧为主的大跳台,平行大回转是竞速类项目,两人一组绕旗门向下滑降进行比拼。这种规则特点不止考验运动员的技术水平,而且对于心理素质来说也是极大的考验。
杞无忧就很喜欢这种在赛场上厮杀的感觉。而且平大的魅力不仅在于此,它最惊心动魄的一点在于比赛的容错率极低,但凡在滑行中出现一丁点失误或犯规,就会在第二轮被罚4的处罚时间或者直接失去参赛资格。
它并不像大跳台那样有第二跳、第三跳逆转的机会,因此比赛中冷门频出,每场比赛都充满不确定性,最后的结果也扑朔迷离,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冠军花落谁家,将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惊喜或者惊吓。
然而乔巍然并未有过和杞无忧相同的感受,他每次训练,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受伤。他发自内心地认为,以自己的平平无奇的成绩去参加全国冬运会也就是走个过场,没准被省队里哪个突然从半路杀出来的黑马超过,直接就把他淘汰出集训队了,他不如趁早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得了。
走进休息室,里面或站或坐着四五个人。
桌子上放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各省代表队参赛队员的名单。
乔巍然拿起来名单扫了眼,目光准确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姚逐:“那叫参加不了吗?要不是他转项练大跳台了,肯定也能参赛。”刚才那道声音并不是姚逐的,但他敢那样说,一定有姚逐的授意在。
上次打完架之后,以姚逐为首的几个人表面上有所收敛,背地里却仍然视杞无忧为眼中钉。
“乔巍然,”姚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语气冒火,“你一天不舔他是会死吗? ”
他最见不得乔巍然替杞无忧说话:“杞无忧马上就要走人了,你以后怎么办,要不你也转大跳台去接着舔啊?”
乔巍然闻言,气得脸涨红,也很想放两句狠话,然而实在嘴拙,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有病啊,关你屁事!”
“哎呀,好了好了,”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岳威连忙过来当和事佬,“姚逐你少说两句,两千字检查不好写吧,还想挨处分吗?”
岳威也是转项运动员,之前练高山滑雪,和姚逐他们同一批进的国家集训队。他在队里是年龄最大的,平时说话大家都能听进去,于是自然而然地承担起队内调解员的角色。
集训队里的队员们天然地划分成两个阵营,半路转项过来的队员和那些从小就练滑雪的队员中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壁垒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但像岳威这种比较会来事儿的人就可以和两边都处好关系。
“诶,姚逐,”岳威问道,“我刚才看了参赛名单,你为什么要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