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周夫人擦掉脸上多余的泪水,分明的眼珠子略微转动,立刻笑道:“你看我,光顾着说这些了,连专门来给您送的东西都忘拿了。”
她转过身,身边的仆人立刻呈上一个长方形的红色丝绒礼盒,里面用黄布垫着一尊剔透的玉观音。
“这是我特意给夫人从东南亚佛寺求来的。”周夫人笑盈盈地放在桌上,介绍道:“请主持开过光的送子观音,用来保佑谢家子嗣延绵,香火旺盛,期盼秦大少早日让夫人报上喜孙子。这不仅是周家,也是敬安人人都期盼的事情。”
谢母刚才还有所缓和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连那尊上等玉观音也不想多看一眼,“如果给我生出来一个没有信息素的ao,我可享受不起。”
“他和谢总都是稀有的顶级ao,我听说越相爱的ao,生出来的孩子就越优越,怎么会生出一个劣质的呢。”周夫人笑盈盈的打圆场。
如果说谢母刚才的表情算不开心,而现在的几乎可以称作腊月里的冰碴子。
她侧头,透过洁净的落地窗妄想对面屹立的东宅,其实在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东宅落地窗里的景象,可她仍旧盯着顶楼看了很久。
“我们谢氏跟那些小门小户可不一样,不是人人都配怀谢家的孙子,秦家?秦家算什么东西,她们不配,我也担待不起他们。”
谢母目光阴沉,冷冷讽刺道。
且不说季钰没怀,就算怀上了,她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他流下来。
这时,西青脱了狐裘推门进来:“谢夫人。”
谢母还在气头上,眼下神情凌厉地看着他,算是敛了不少,但也没什么好气:“你在白玉为堂那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是季钰帮你善后的。你怎么回事?”
西青还未关上门,闻言瞬间渗出一身冷汗,他僵着头皮唯唯诺诺道:“夫人,对不起。我这次过去,没有让谢总留我住下,反而被、训斥了,不准……不准让我再……”
周密翻白眼:“还真是恩爱,被勾得迷了心窍。狐媚!”
周夫人:“住嘴。”
“孩子心直口快,你老训他干什么。”谢夫人缓了口气,放柔了语气,伸手:“小西,过来我这。”
西青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过去搭上那只保养紧致的掌心。
“这事不怪你,你别害怕,也别担心。以后呢日子还长,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不臣这孩子顽固死板,需要点时间接受你,等双方了解深了,像你这样温柔体贴的孩子,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谢母顿了顿:“只是……我眼下倒是还有一个机会,小西,你愿意试一试吗?”
她说着,温和的目光静静地注视西青。
“让谢总喜欢我……”
西青苍白的脸上立刻有了松动,但又不敢表现太过,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双眼而变得恍惚,却又隐忍克制着。
“在这么下去季钰迟早拖累谢总,西青,你可是唯一能把谢总从火海里捞出来的人啊,还在犹豫什么?”周密有点按耐不住,跃跃欲试。
把季钰干下去啊!!
剩下的谢母与周夫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他这里,等着他开口应允。
西青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如擂鼓,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想到谢不臣会像对季钰那样温柔的对待他、喜欢他,西青整个人仿佛被一阵酥麻的电流感爬遍了全身,那股紧张与刺激的幸福感几乎溢出来。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
—
温泉楼。
四方的池沿摆着一张楠木矮脚桌,上面放着几张精致的果盘与碟子,有被烤的焦黄香甜的蛋黄酥、皮薄陷多的冰皮包、橙沙团、皂儿糕之类的甜点,已经被品尝得七七八八。
吃饱喝足后的季钰坐在云雾缭绕的温泉池里,两侧白如纸翼被熏得潮红,嘴唇多了一抹艳色,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肤在层层叠叠的雾气中半遮半掩。
谢不臣推门进来,低沉而显得锐利的眸子从雾气中隐约窥探到了这样的一个毫无防备、正闭目养神的oga。
顿时眼廓微张,喉结上下滚动,感觉体内的血一股脑的冲上头顶,他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一眼,少时,隐忍地叹出一口气。
放轻了手脚过去把桌上的食物收走,出了门略略地扫过一眼餐盘里食物的残渣。
这些甜点饮料是他拿来的,还特意避开了带辣的食物。
确实比平时吃的多了一点。
还真是辣椒的问题啊。
谢不臣很满意地弯了一下嘴角,端着托盘走了。
季钰换了个姿势,坐在水下阶梯的一节,半边身子趴下去,下巴抵着池边,身上洋溢着暖流,头顶舒服的吹着风。
房间里还播放着用上世纪的五弦琴演奏的悠悠小曲:
“i stood by the river and saw your shadow the water
如果我在临水照影时想起你1。
then,
那么,
will you feel y strong yearng?
你会不会感觉到我浓烈的思念?”
这首《安东尼和他的小镇》讲述的是一对上世纪欧洲的情侣,他们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中阴差阳错下相爱,后因阶级差异与家族的介入下而被迫分手,平民女主另嫁他人,男主在家族利益的桎梏下娶了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这两句词主要描述男主在分手后思念女主的场景,伴随着低缓的旋律与悲伤的格调,宣告了二人最终的潦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