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
一只温热的大手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贺兰山一把将他拉起?,慌张道:“跟我走,快!”
他来不?及解释,肉眼?可见?的指尖颤抖。
季钰不?明所以地被他拉着朝外跑去。此时已经天?色昏暗,冷风肆起?,不?断被甩在身后的花园在暮色中形成了虚化剪影。
“是谢不?臣出事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给他发信息没有回复。”
贺兰山紧张得指尖僵硬,他道:“被谢母关?进了禁闭室,现在情况不?明,但他们已经发现你根本没有出过,现在正要来这里抓你!我已经安排好了车队,你跟我走,我先?把你送出去!”
冷风如刀刃般划过脸颊,有人穿着皮鞋不?慌不?忙地踩碎的枯干的落叶,轻而易举的挡住他们的去路。
一群穿着克维拉防护服的威猛高大的alpha将他们的车队围得水泄不?通,训练有素的雇佣团立刻将他们团团包围。
这是……谢夫人手下的保镖?
季钰不?敢妄动。
这时,穿着燕尾制服的管家越过他们款款走来:“季总,先?生要见?您,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你先?告诉我,谢不?臣现在怎么样了。”
贺兰山胳膊挡在他面前:“别跟他们废话,我们直接走,不?用管他们。”
贺家在泰安的地位举足轻重?,贺兰山又是棵独苗,万一有点剐蹭,他们一群人的脑袋都赔不?起?。
果真走了几步没人敢拦。
在没来得及庆幸的同时,管家举起?手机,屏幕正对季钰:“季总,您再走一步,我们便对秦二少不?客气了。”
那手机屏幕里的照片,是赫然一张满头鲜血的秦桑,被绑一只手捏着下巴拍的。
季钰果真停下脚步,抽回了自己的手。
“小钰……”
贺兰山满眼?担忧。
管家收起?照片,“我们对秦二少没有兴趣,只是想请您去一趟谢宅见?先?生。”
“请吧。”
—
“进来。”
管家敲门的手指还未落下,谢狩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进去后,季钰算是第一次进谢狩的办公室,高大的书架、来自上世纪的古老挂钟,正一左一右地摆动。
谢狩静坐,似乎在闭目养神?,面前的金丝楠木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破损了的闹钟,与这个豪奢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在看?到?那个闹钟,季钰的心?跳都漏了一瞬,整个人几乎立刻紧绷起?来。
那是母亲生前一直在用的,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个闹钟是父亲亲手做给母亲,只是过来被他坏摔了。
竟然落在了谢狩手里?
见?他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巴掌大的闹钟,谢狩浅笑一下,什么也没说,带着季钰朝楼下走。
途中不?管季钰怎么问,他都始终一言不?发,宽厚的脊背隔绝了和他的所有对峙。
一直来到?一间真正的禁闭室,这应该是专门为谢不?臣盖的,因为一旦到?了易感期没人能控制得住一个顶级alpha,只是后来的用途变了,成为了一间“惩罚室”。
里面没水没光源没床。只有一块巨大的屏幕不?停滚动一些?猩红的字眼?,例如:“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不?该在这”“你让大家很?失望”“废物”……之类的洗脑字眼?,每天?的食物也只有单调的水和面包。
谢不?臣只要做错了事情或者被谢父谢母认为做错了什么,就会把他关?进这里,足足一月用来反省。
别说一个月,正常人进去三?天?也受不?了。
季钰很?不?喜欢来这里,因为这是谢不?臣花了二十多年也没彻底摆脱的地方。
“谢董事长,您带我来这干什么。”季钰敛了神?色,冷淡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谢狩输入密码,在打开了门口的密码锁上的联络器。
通过联络显示器看?到?谢不?臣跪在地上痛苦挣扎,管家为他解释:“谢总正在易感期,为了您的安全起?见?,待会您不?能进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季钰冷脸呵斥他,“谢不?臣的易感期才过去两?个月不?到?而已,怎么可能一年内第二次易感期……你们给他打针了?”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
管家缄默不?言。
“什么针?”
管家仍旧不?言。
饶是他不?说,季钰也能从谢不?臣面色潮红上看?出一定是一些?引诱发情的药水。
季钰捏紧了拳头,看?向谢狩:“谢董事长,这些?事情原因在我,谢不?臣只是想帮我而已,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可是您亲儿子!易感期对于一个alpha而言意味着什么您更清楚不?过了。”
“他不?是我儿子。”谢狩手杖轻轻触了一下地面:“他是谢氏的继承人,应该冷静自持,做事三?思而后行,不?应该感情用事,这是对他的惩罚。”
“可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错不?在大小。”谢狩低喝:“错就是错!”
显示屏中,谢不?臣额间青筋暴突,眼?底血红,正痛苦的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击墙面,额头已经血迹斑驳,伤口触目惊心?。
他在用自残的凌虐以换来一时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