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他了解她的?性格,能说出还好两个字,就已十分不易。
叶蓁的?勺子戳到草莓,“嗯”了一声。
嘟嘟咬着?勺子好奇地看着?。
又聊了几句,叶蓁挂掉电话,注意?到眼前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嘟嘟弯弯眼,贝齿洁白:“姐姐,嘟嘟有机会能见到这个哥哥吗?”
?
叶蓁动作微顿。
嘟嘟挪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姐姐喜欢他,嘟嘟也喜欢。”
叶蓁忍俊不禁,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好。”
二人在外面逛了一下午。
晚饭时分,回到家,孟颜和宋承逸都不在,叶蓁牵着?嘟嘟的?手随口问张妈:“外公没留客人吃晚饭吗?”
张妈笑着?回答:“老夫人让颜颜跟宋先生出去吃了。”
叶蓁诧异:“表姐愿意??”
“宋先生谈吐举止都不错,我看颜颜不讨厌她。”张妈给?叶蓁递拖鞋,亲切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叶蓁弯唇:“都好,您的?手艺做什么都好吃。”
张妈年轻时就在孟家做保姆,照顾了外公外婆一辈子,在孟家人心里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叶蓁带着?嘟嘟去画室找外公,进门时,嘟嘟一个不慎被?门槛绊倒,叶蓁吓了一跳,弯腰去扶小姑娘,肩上的?包顺着?滑落,掉在地上。
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诶呦——”嘟嘟还是磕到了胳膊。
“疼吗?”叶蓁急忙蹲下来?,把?小姑娘袖子捋上去,查看有没有伤口。
“疼。”嘟嘟眼泪汪汪。
好在白嫩的?胳膊上并没有伤口,叶蓁吹吹气哄了她一会儿,抱着?小丫头站起来?。
嘟嘟擦擦眼泪,看到姐姐的?东西被?自己撞掉,懂事地蹲在地上捡,捡到珍珠耳钉时,她好奇地摸了摸,往自己耳朵上戳。
“诶!”叶蓁哭笑不得夺过来?,点点她额头,“不疼吗?”
“好看诶姐姐。”
“等你长?大才?可以戴哦。”叶蓁说着?想把?小姑娘拉起来?。
“那里还有——”嘟嘟眼尖地看到孟怀安画画的?桌子底下躺着?一个泛银光的?东西,她人小,蹲下去就摸了出来?。
“哟,嘟嘟。”孟怀安停笔,侧身?,小姑娘拿到了东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是姐姐的?戒指吗?”嘟嘟好奇地往自己小指头上套,实在大得过分。
孟怀安戴上眼镜,把?小孙女拉过来?:“别动你姐姐的?东西,还给?她。”
叶蓁走上前,接过来?,愣了下。
是秦既南的?戒指。
怎么会在她的?包里?
她记得那天,那天,他哄着?她在她背后摘下,然?后,竟然?塞进了她包里吗?
戒指太小,以至于她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冰冰凉凉的?银质素戒,捏在指间,叶蓁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到内圈。
上面有刻字。
一个字母“y”。
眼皮微跳,她心头浮现?出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猜想。
孟怀安注意?到外孙女的?神情,摸摸嘟嘟的?脑袋:“嘟嘟乖,去找外婆,外公跟姐姐说件事。”
嘟嘟不明所以,但很听话,找外婆去了。
叶蓁还在愣神,直到外公出声喊她,她才?恍惚回神。
孟怀安在圈椅上坐下,温和道:“蓁蓁,外公想问你,谈的?男朋友还是当年那个吗?”
叶蓁猛然?抬眸。
“外公。”
孟怀安用镇纸压上自己写的?字,淡笑着?:“是还是不是?”
老人家一生经历风雨无数,官场里浮沉走过一遭,什么看不懂,年轻人的?这点心思,在他眼里透明纸一般。
叶蓁低头,指尖捏紧戒指,“原来?当年您都看出来?了。”
“外公还不至于瞎到那个地步。”孟怀安瞥一眼,笑,“只是这些?年,你没提,外公也就没问。当年他过来?的?时候,外公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后来?才?知道,他姓秦是不是?”
叶蓁垂首默然?,指尖刮过戒指内圈的?字母。
“蓁蓁是不是一定很好奇外公怎么知道的??”
叶蓁慢慢走上前去,拿过另一块白玉镇纸,慢慢地帮外公压上另一角。
宣纸上是水墨画,外公的?字和画都好,大气宽和。
孟怀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慈祥道:“如果外公猜得不错的?话,你手上这枚戒指,还是我亲手做的?。”
叶蓁怔在原地。
孟怀安从她手里拿过戒指,扶着?眼镜瞧了瞧,笑了:“这是对戒,女戒上刻的?是那小子的?姓氏。当年我问他要用来?做什么,他说是求婚戒指。”
……
叶蓁张了张嘴:“什么时候的?事。”
“外公年纪大了。”孟怀安摇摇头,“记不清了,约莫是夏天。我以前在北城工作的?时候见过他爷爷,所以他一来?,我就有点印象。”
夏天。
叶蓁心脏忽然?剧烈钝痛,她想起那个夏天,想起秦既南说我们结婚好不好,想起原来?他是认真?的?。
他准备好了戒指,她跟他说分手。
他戴在手上的?戒指,的?的?确确是他的?真?心。
喉咙像被?人掐住,叶蓁嗓音艰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怀安轻叹气:“蓁蓁啊,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妈妈放不下,但是外公希望你不要有负罪感,相信你爸爸在地下也希望他的?女儿幸福,而不是背着?枷锁过一辈子,对吗?”
叶蓁眼角酸涩得难受,泛着?红,她低头,怕眼泪掉下来?。
孟怀安拍了拍她的?手,温声:“有机会,外公想再见见他,可以吗?他在外公这里的?身?份就只是我们蓁蓁的?男朋友。”
叶蓁睫毛颤抖,强忍着?酸意?,她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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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叶蓁回到南城。
工作之余,她和程锦应邀参加一个行业龙头公司举办的?晚宴,宴会上无意?听到有人在聊秦氏,说如此盘根错节庞大的?集团,内部?好像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有人饶有兴趣地问。
叶蓁慢慢喝着?手中的?香槟。
那人压低了声音,讳莫如深:“好像是被?人向上面举报了,你不知道吧,秦家二房那位,手里可不干净呢。”
“害,再不干净,秦氏现?任掌权那位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二叔出事吗,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再不济,上头还有秦董和秦市长?顶着?呢。”
“你说得也是,这说不定对人家也就是小风小浪。”
随后二人碰杯,打着?哈哈聊起了别的?话题。
这几句话如雁过无痕,随风消逝。
晚上回家路上,叶蓁异常沉默。
她在夜里给?秦既南打电话,他接起来?,一如既往懒散温柔的?口气,问她怎么还没睡?
叶蓁指尖摩挲着?戒指,顿了顿,说想见他一面,有没有空。
“最近吗?”男人在电话里微微沉吟,而后说,“最近可能不行,下周末我去南城找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