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晚“嗯”了一声，直接进入到了浴室中，连招呼都没跟镜头前的观众打一声。
经纪人道：“你们明天就要分组了吧？你不要再跟顾泽一组了，去找个别的在恋综中存在感不强的嘉宾搭档吧。”
“为什么？”温吟晚下意识问道。
经纪人难得没有为他的质问而暴躁, 反而声音放柔了地道：“这只是一个节目，我们需要利益最大化。顾泽和景予元的经纪人也找我说过了，这是我们共同商量的结果。”
见温吟晚不语, 经纪人又接着道：“综艺嘛, 都是有剧本的, 观众也就是图个乐呵, 哪有正经人真情实感上恋综找对象的啊？！我知道你喜欢顾泽, 我……”
“你知道什么？！”温吟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啊？”经纪人一噎。
“你知道我怎么了？”温吟晚声音急切，继续不依不饶道。
“你……”经纪人被他给搞懵了，“你不是喜欢顾泽吗？我在直播间里都能看出来。”
得到了想听到的话后，温吟晚又开始不说话了。
经纪人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半天没听到他说话，就接着苦口婆心劝说道：“这回也还是听我的哈，为了大家好……”
心情不好的温吟晚直接凉凉地怼道：“为了大家好？我为什么不能只为了自己好？”
“温吟晚，你活在你的知识茧房里懂不懂？”经纪人见他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愠怒，“你自己去微博看看，看看顾泽和景予元cp粉数目和活跃程度，再看看你们俩的，你就知道什么叫作天差地别！”
“你以为顾景cp塌方了，倒霉的就只有顾泽一个人吗？我告诉你，你作为插足其中的罪魁祸首，肯定会被疯狂的cp粉吞噬，真正地成为炮灰！”
经纪人能听见电话那头的oga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回想起温吟晚面对顾泽时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就又有些心软了，好声好气地劝说道：“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你看看另外五位嘉宾，哪个不是在演人设？”
“实在不乐意，你就把这恋综当作是一个寻常的戏，你和其他嘉宾都是里面的演员，戏里相处如何，和戏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你还记得顾泽刚上恋综时真心话大冒险环节中的那个微信置顶吧？我帮你问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真是他的白月光，他对你感兴趣，很有可能是把你当作替身了……”
“……”
在经纪人喋喋不休的洗脑之下，温吟晚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是因为景予元，不是因为剧本，也不是因为所谓的白月光、替身……而是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他的过敏症又毫无征兆地冒出了头来。
温吟晚挂断了电话，看着胳膊上象征着他命不久矣的红斑，第一次觉得……要不还是认命了吧。
他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就算喜欢了又能怎么样？明知不能长久陪伴，又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对方呢？
独自靠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缓了缓，温吟晚才抽出精力看了下微信。
【顾泽：在干什么？】
【顾泽：不知道后面的双人游戏是什么？你分组的事应该想好了吧[猫猫探头jpg]】
但这些都是半个小时前的信息了。
对方最近的一条的信息来自于三分钟前——
【顾泽：夜间卫生间很冷，打完电话早点出来吧】
温吟晚在聊天框里打了个“你分组选谁”，想了想还是删掉了，又打了句“好，晚安”，但没过一分钟，又还是给删得干干净净的了。
短短一个电话的时间，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交流了。
他喜欢得如此明显吗？就连鲜少看恋综直播的经纪人都看了出来，那自幼早熟且心思深沉的顾泽就真的一点点都没感觉到吗？
温吟晚纠结着打打删删，微信中却突然跳出一句——【顾泽：？】
温吟晚打字的手顿住了，倏地意识到聊天界面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已经让他内心的犹豫给暴露得干干净净了。
他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将手机息了屏，靠着墙壁继续深呼吸、缓了起来。
过了很久，在他确定顾泽应该不会闲到这么长时间都守在那一个界面等着他回信息的时候，温吟晚快速地解锁手机，强迫着自己忽视置顶的信息提醒，在众多联系人中找到了林星的微信。
【w：明天的分组有约了吗？我们一组？】
林星也很快就回了他信息：【好呀好呀，我正愁找不到伴呢！有温哥你我就放心了！】
【w：最后一个环节没有拿剧本了吗？】
【林星：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导演就再没给过我剧本了。温哥放心，我明天肯定跟你一组！】
看着林星砰砰砰拍着胸脯的一系列刷屏表情包，温吟晚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将手机随手丢在洗漱台上，闭上双眼，慢慢地缓着身体里横冲乱撞的过敏症。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期间，顾泽焦急地给他发了许多信息，就差直接找上门来了。
那密密麻麻的短信温吟晚没有精力、也没有勇气去看，只能只盯着自己的输入界面，发送了一句：【我没事，晚安】。
早在浴室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冲了好几把冷水澡了，现在就直接摸上了床，轻轻地将整个人都藏进了单薄的被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