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就好了。
他把目光挪到阿姨种的那些花盆上,多漂亮的花啊,就像黎湛一样那么漂亮,真可惜啊……
他为难着挑了一盆最不好看的,那个丑女人,只配最丑的花。
然后在女人试图牵着黎湛离开时,他计算着,手一松。
“啊!”
他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哀嚎,还有好多好多人的脚步声,他完全不在意,只偷偷看着黎湛。
傻了一样站在血泊里不动。
他快乐地笑了,蹦蹦跳跳哼着《虫儿飞》,奔下楼去找黎湛了。
黎湛只属于他,也只有他能照顾黎湛!
就像徐回周,也只能他亲手杀掉。
那张和黎湛一模一样的脸,陷入沉睡时,也一样那么漂亮吧!
沈屿澈十指皆兴奋到战栗,变小的雨拍打着挡风玻璃,他疯狂按着雨刷,遥望着医院,直到天黑尽,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他终于放开了雨刷,提着副驾的纸袋,撑开伞下车了。
几分钟后,徐回周收到了沈屿澈变装医生的照片。
他吸取了上次被粉丝看破背影的经验应该是从剧组拿了道具,垫宽了肩膀和屁股,鞋也加了增高,只又自负着,没有改变眉型眼睛,甚至眼镜都没戴一副,只戴了口罩。
徐回周关了照片,他突然开口,“陆溯,你能听到吗?”
耳机几乎是立刻传来陆溯的声音,“他真来了。”
“嗯。”徐回周轻笑一声,他问,“你相信我吗?”
陆溯呼吸顿时重了,“徐回周,你想做什么?”
他这次的直呼其名,带着怒气,还有脚步声,徐回周还是在笑,“我相信你,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陆溯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求你。”他声音软下来,“我第一次求人,徐回周,求你别做危险的事,其他我都答应你。”
“我现在会断掉你的监控。”徐回周声音忽然很沉静,“请你也相信我,在事情结束前不要回来。”
同时徐回周关掉了陆溯的共享监控。
雨似乎又变大了,剧烈拍打着窗户,徐回周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悬挂着的凤凰灯笼,还没开灯,在昏暗里并不显眼。
他静静看着,到门外传来说话声,他摘掉耳机,躺回了被子。
“查房。”
沈屿澈轻松掐出一个中年男人应有的声音。
两名保镖不疑其他,开门让他进去。
沈屿澈甚至没关门。
他拿着文件夹径直走到床边,俯视着徐回周。
病房只开有床头一盏灯,照到徐回周脸上,连橘光都盖不住的苍白虚弱。
沈屿澈有一瞬间的迷惑。
太像了,徐回周不说话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黎湛再生了。
他这才打量四周,没有监控,只有一只狗趴沙发上,一只废物狗,看到他也没有任何护主反应。
和黎湛又是那么相似了,黎湛交了三个废物朋友,最终被他们害死。徐回周养了狗,他的狗却眼睁睁看着他的主人去世。
随即他眉心狠狠揪了一下,宋出岭说陆溯昨晚守在医院,不会又和徐回周同睡一床吧?
很快又否定了。
徐回周被刺了几刀,旁边应该不能睡人。
沈屿澈撩开徐回周的病服,他腹部缠着厚厚几圈绷带。新闻报道说周方乾似乎是刺中了三刀。
不过废物永远是废物,刺三刀也没杀死徐回周。
沈屿澈放下病服,正大光明拔掉了徐回周的营养剂输液管,就着那个针孔,拿出他准备好的胰岛素,整整一管,全推进徐回周的身体。
他又有些生气,这种死法不能查出来,但却让徐回周在睡梦中去世,还不能毁掉他的脸,真是便宜他了!
沈屿澈收回胰岛素注射器,又把营养液插回去,还闲情逸致又环顾一遍房间。
突然注意到凤凰灯笼,他正要过去,门外传开保镖的催促,“医生,查那么久?”
沈屿澈便收回目光,合上文件夹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daylight立即冲向病床,站起来双爪趴在床沿,着急又乖巧地舔着徐回周的脸。
徐回周开始冒冷汗了,他趁着思绪还清醒,摸出手机打了唯一保留着的通话记录,说了最后一句话。
“陆溯,救我。”
徐回周又回到了那片腐烂的、弥漫着腥味的地方了。
冰凉的软体动物缠绕住他的脖子,缓缓蠕动着。
他一动不动,背部紧紧贴住地面,屏息望着被层层叠叠树叶遮住的天空。
太阳似乎出来了,细细碎碎的金色光线透进来,但那温暖不属于他。
蛇的身体又滑又凉,带着死亡的气息,它无数次试图翻动他的身体,以便缠住它的猎物,瞬间绞杀。
他用尽全力,不敢离开土地,他知道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他不能死。
他还不能死!
这场无声的战斗持续到夜晚,蛇终于游走了。
周围彻底安静了,他才敢流眼泪。
他太害怕了,第一次见到同他手臂粗的蛇,又庆幸,还好不是毒蛇,否则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他发现了一种虫子,成群结队,靠着吸血解决体积胜过它们的庞然大物,存活在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