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节
十道沉闷的落地声,如撞钟般砸在太阳穴,彻底敲响他。
“若鹿——”宁非天听到自己的呼喊荡彻心脏,飞身跃下,接住最后坠落的头颅。
阿猛凄厉喊出声,怎还有心支撑禁锢阵法,撤开双手想要上前。说时迟这时快,两柄刀刃贯穿双掌,把她的手掌定在地面。低头一看,分明是逾疆界的刀!
一双黑靴侵入视野,肖远道垂眸俯视她,“多亏你困住那和尚,就撤了可不行,还得再撑会儿。”
阿猛直觉他要坏事,停止传输灵气想要断开阵法。肖远道往她身上贴了张符,丹田的灵气不受控制流出,禁锢阵法持续不停。
混在逾疆界弟子中间的唐不功终于明白那万年的不对劲从何而来,为何逾疆界弟子无数次欲言又止,然而为时已晚,敌人已经吹响进攻的号角。
唐不功把消息传音给西瓜,已经晚了一步。
等和光与坤舆界弟子得知的时候,快要落入敌人的魔爪。
身后渐起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光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听得阿猛的急声,“光姐小心!”
余光掠去,就见季子野已至身后,手心聚集精纯的佛力,五指直向她的丹田,乃是必死之招。
和光运作全身佛力想要躲避,然一时半刻摆脱不了禁锢阵法。
千钧一发之际,阿猛自折手腕,掌骨自关节折断,灵气不出,以此暂停禁锢阵法。
魔气逼近皮肤,瞬息之间和光偏移身体,季子野的五指擦过丹田,捅入侧腹。
宁非天温柔捧着头颅,若鹿的眉毛散去担忧,面容定格在安心的笑意。
殷羡收刀,低声咒骂,“碍事的小子。”饱含杀意的眼神全在宁非天。
理智回笼,宁非天彻底明白过来,殷羡那一刀偷袭不是若鹿,而冲他来,若鹿紧急之下为他挡刀,那道阵光才会半途灭了。
另一边,西瓜取得舍利子,急忙回到坤舆界的阵营,刀锋正要砍向季子野。
油彩面具连忙拉开季子野,退出一段距离。
“死不了。”和光制止西瓜师叔的治疗,手掌按住腹部,止住血液。
此时,相对的疏狂界和坤舆界弟子同时住手,愤恨的目光转向本该为同伴的逾疆界和天极界弟子。
西瓜目光掠过油彩面具,定在殷羡身上,“殷代表这是何意?”
“殷羡!”宁非天死死瞪住殷羡,在场众人从未见过他这么愤怒的神态。
逾疆界弟子聚在一起,油彩面具和季子野走到殷羡身侧,同时漫天的黑袍子也一齐落在殷羡身后。每个人的眸子灌注同一个目标,闪烁一致的坚定。
宁非天咬牙道:“你们早有计划!”
油彩面具偏过脑袋,淡淡道:“时间差不多了。”
殷羡抬起右手,大拇指的银戒是传讯箭。各界领队都有一枚,作为情报传讯的手段可出曜台,指定传讯人。
殷羡唇角咧开狰狞的笑意,银戒凑到嘴边。银戒闪过冷涔涔的寒光,传讯开启。
他直勾勾盯住宁非天和西瓜,“二轮战延长战开始。”
在场众人不明白,他们不是正在打二轮战吗。紧接着只听得殷羡哼出毛骨悚然的笑音。
“收讯人,天极界,贺拔六野。”
作者有话说:
呱呱牌天气预报:接下来一个月受到强冷空气影响,将会有持续性暴雨,刀子雨天数预计会超过五天,在十天内结束。请各位戴好头盔,做足防备。
537【外】现代战争
◎从未设想的打法,众人闻所未闻◎
天曜大战进行约莫半日,涌进盛京的人不减反增,坤舆界的人都急切等待战争的胜利。尤其是第一枚传讯箭告知化神期战场的胜利,无论是正道还是邪修都争先恐后奔向王城废址,想要成为第一批欢迎参战弟子凯旋的人。
下昼时分,灰絮般的云气倏然拢合,凝结一团团暗沉的乌云,高高悬在天际,遮掩其上的红日。
天色如黄昏般晦暗,丝毫没有减弱人们的激动之情,反而衬得街道灯火通明,有种节日夜市的热闹熙攘。
以王城旧址为中心散射的大街小道,成了盛京最嚣闹的地带,摊贩货郎如同棋子般依次点缀于线路两侧,街道正中则是焦急等候参战弟子的人们。
街道两侧每隔一尺摆着一盆艳红的花卉,从街头延伸到巷尾,每条大街莫不是如是。
谢琰蹲在花盆旁边,深吸一口,馥郁的芬香从鼻尖穿透血管直至胸腔。
花的不算多美,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不过香气与众不同,有股子动摇识海的通透感。
“以前怎么从未闻过?”谢琰自言自语道。
距离十尺的烟花摊主不知怎么听到他的低声,接过话头解释道,“听说是天道院弟子新研制的品种,今儿才第一次大规模入市投放。”
“这样啊,偷偷搬一盆回去,不知会不会被人发现”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叮铃闷响,一只随处可见的普通铜铃滚到脚下。
谢瑶还维持着丢铃的手势,嫌弃地看着他,“还不快起来,蹲在马路边上像什么样,丢人现眼!”
“破坏公物就不丢人现眼了?”谢琰捡起铜铃作势要扔回去,被萧玉成一把拦下。
“怎么吵起来了?”萧玉成夺过铜铃,“随意破坏公物,会被盛京卫队抓起来。”
萧玉成擦拭铜铃的灰尘,重新系回绳子。
作为节日景观的花盆上方,正是一行铜铃,每尺一个。贯穿大街的长绳系着无数铜铃,微风一吹,雷劈刀砍般灌入行人耳朵。
“当心咯。”谢琰叉腰大笑,“本就属于谢家卫队,还被自家人抓起来,到时候会成为全家人的笑柄!”
谢瑶气了,“你好意思说?就你这胡作非为的性格,我去牢里捞你的次数还少了?”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萧玉成连忙打岔劝架,“大好的日子何必动怒?一母同胞的兄妹,有什么好争的,不如学学谢玄谢鲲兄弟,凡事让着点。”
两人重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对方。
谢琰露出烦躁苦恼的神情,喃喃道:“以前都不会吵的,今儿怎么了?”
柳依依细细端详铜铃,伸指拨动绳子,一街的铃声逐次响起,奏成难以描述的旋律。
她皱紧眉头,“哪儿不对劲?”指头微屈,又要拨动,身后响起一道笑声。
“道友,来根花炮?”
烟花摊主满脸笑容,捧着手臂长短的烟花炮筒往前伸了伸。
柳依依目光从铜铃转移到花炮,谨慎打量一眼,没有接,“多少钱?”
“正道五百,别的嘛”烟花摊主看向柳依依腰间。
柳依依冷哼一声,亮出鬼樊楼的牌子。
“邪修免费。”摊主笑得露出两排牙齿,递出花炮。
“不必了。”柳依依直接回绝。
萧玉成及时插了进来,“要要要!不要白不要!”赶忙接过花炮,给摊主道谢,“我替她收着啊。”
柳依依懒得搭理,回身又去看铜铃,“这种节奏,怎么有点像残指前辈的师父”
萧玉成接话道:“涂鸣?”
烟花摊主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手指悄悄去摸台下的刀。
“对了。”柳依依突然转头盯住摊主,“阁下是邪修吧。”
烟花摊主顿了顿,没有直接承认,“怎么了?”
“傍晚盛京有场烟花大会,声称专为正道市民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