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星羽依旧几乎每日去公司练舞。
下半年他的红豆影业有三场练习生公演,就算安辰不给他接大平台的演出,他也打算给练习生的公演串个场,以他对自己的要求,舞蹈基础至少也得恢复个七八成才行。
尽管对于现今状态下的他,是很难完成的事,别说恢复跳舞了,他有时候走路都不大利索。
那天晚上,他难得没把自己关起来练舞,而是进了练习生们的舞蹈教室,亲自指点。
彼时少年们眼见他来了,一个个停下手上的动作鞠躬问好,那两眼放光的模样,跟正骨中心的推拿师小哥有一拼。
秦星羽不是会和小伙伴们打成一片的性子,自小到大这二十年来,能够让他放开了玩耍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今天在练习生当中,他亲自指导了那个名叫江引的c位舞担几个动作,看得其他小伙伴羡慕极了,恨不得分分钟魂穿江引,把目光黏在秦星羽身上。
当然,此刻同样想把目光黏在秦星羽身上的,可不止练习生们,还包括了远远隔了一整层楼办公室里的俞笙。
即便日理万机工作繁忙,俞笙每周也会拿出两个半天来,过问红豆影业的事。
只不过这几天,让小俞总格外忧心的,是秦星羽已经连续四五天都在公司练舞。
他家这位身体是真吃不消,他得给人找点别的事干。
今天碰巧安辰外出谈合作,于是他叫来红豆影业的另一位副总,以及王秘书,一件件一桩桩地安排工作。
包括秦星羽的商务代言品牌、杂志拍摄,景小延的演唱会、综艺和电影,以及冯曳的复出舞台。
“小延和曳哥下半年的专辑曲目定了么?”
“已经定了,还是按照咱们组合从前的习惯,发满十首歌……其中各有两首是秦总写的。”副总恭敬回答。
“小羽写的歌,给我留三首。”
“……好嘞。”
副总愣了愣,生生把“您也要出专辑了”这句疑惑,给憋了回去。
俞笙的确是打算年底出张专辑的,前段时间他还借用秦星羽的录音棚练了歌。
不为别的,只为哄秦星羽。
他退圈离开舞台这件事,一直是秦星羽心里的一道结,他一清二楚。
更何况,如今秦星羽给其他两位兄弟各写了两首歌,单凭这一点,他俞队长索要三首,跟风出张专辑,也不过分。
俞笙心底承认,自己明里暗里,是带着那么点吃醋和较劲儿心思的。
红豆影业的这位副总是过来人,年轻人的心思不用揣摩也懂。
不过俞笙这股劲儿,较量得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就三首,写多了怕把秦星羽累着。
“案子这两天什么进展?”
俞笙这句话,是转头问的王秘书,起诉周亦承的案子不属于集团业务,一直以来都是王秘书和安辰亲自负责。
“一审开庭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周亦承那边也请了业内知名律师,前天递了话,希望通过赔偿的方式和解,咱们这边的律师团队拒绝了,在这周内,会给对方正式的书面答复。”
王秘书一五一十地汇报。
俞笙点点头:“小羽怎么说?”
“小秦总说不和解,一点儿也没犹豫。”
言罢王秘书悄悄抬起眼眸,迅速观察了一眼老板的神色,补充:
“昨天小秦总的父亲来咱们公司了,为了周亦承的事斡旋,不过小秦总没见,让助理打发走了。”
俞笙微微向后靠上那舒适宽敞的旋转椅,幽深的眸子里寒意多了几分。
周亦承这件案子,如今证据链已经完备,不算复杂,是个没什么悬念的故意伤害,属于刑案。
更何况jy集团自带在国际上都极具知名度的律师团队。
尽管如今案子还没开庭,但事件爆出后,周亦承实则已身败名裂,如今各家品牌方、合作方,虽然还没官方表态,但只等一个庭审宣判。
一旦判了罪名坐实,到时候不但资源全掉,代言解约,多半还得坐牢。
但这个时候,画堂传媒的秦耀堂,为了周亦承的事来打扰自己儿子,来让自家儿子宽容和解?
这就值得深思了。
再怎么说,花费财力物力去保周亦承这件事,对画堂传媒没任何好处,但凡任何一个经纪公司,这时候都多半会选择和犯了法的艺人撇清关系了。
就算秦家父子再怎么不和,以画堂传媒老板娘宋雨画的精明心思,不至于想不通这里面的利弊。
因而,花大价钱去保周亦承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什么原因,这里面究竟是秦耀堂的意思,还是宋雨画的意思?
俞笙觉着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几个人,小俞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更寒了几分。
交代完工作,他起身就要出门,不用问,一看就是去走廊对面的舞蹈教室见秦星羽。
“俞总……”
王秘书忽而开口,这个时间秦星羽的确在公司,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此刻对方既没在舞蹈教室练舞,也没在休息室一个人呆着,而是在隔壁亲自指导练习生。
刚才王秘书来时从走廊匆匆路过,向内瞥了一眼,好像是看见他们小秦总,给那个叫江引的练习生纠正动作来着,似乎还对人家笑了。
这要是让自家老板看见了,非吃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