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杀了人了,你觉得自己有罪吗?”
白奇顺不屑地反驳道。
“我只杀该杀之人。”
“我也只杀该杀之人。”
“你杀了路过的行商,抢劫他们的财货,还说他们该杀吗?”
“这世上谁有财货,谁就该死,没有一两银子是干净的,我杀该死之人,自然无罪!”
没有一个匪徒会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总是会找出种种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不过像白奇顺这样的人倒是少见。
楚千秋就多陪他聊了两句,看看这世道人心。
“那依你所见,这世上可有不该杀之人?”
“自然是没有。”
“我想要爬上去就要杀更多的人,让自己变强起来。”
“我杀了他们,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你我的区别,不过是你和你的父辈成功,我没有而已。”
白奇顺在临死之前,想到了小时候在镇子上的那一份屈辱,面对武者时跪下的屈辱。
“我没有错!”
“不,就是你错了!”
啪的一声。
母亲的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猩红的印记。
“大人,他只是一个孩子,并不是故意冲撞了您。”
“您就饶了他吧。”
母亲低三下四地磕着头,几乎要磕出血来。
“小奇,快跪下来。”
“我不跪,我没有错。”
“不跪会死的啊,快跪下来。”
“我不跪!”
“跪下啊!”
母亲几乎哀求地说道。
当时还只有七岁的白奇顺硬挺着脖子,不肯跪下来。
“小子,过来。”
那名贵人笑了笑,勾着手指示意白奇顺走过去,然后在靠近的瞬间,一拳揍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几颗牙齿打落吐出。
这一拳打得很重。
那贵人做完了这一切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是个硬汉,我本来可以饶了你。”
“但为了你好,给你留点教训,免得将来冲撞其他脾气不好的贵人,没个下场。”
在那一天,白奇顺捧着掉出来的牙齿,发誓要出人头地,不让别人踩在脚下。
“你我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你成功了,而我没有。”白奇顺猩红的眼珠子盯着楚千秋,像是在对这个世道诅咒一般。
然后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至少我不觉得乱杀无辜,为了财货杀人,是对的。”
“南无阿弥陀佛。”
楚千秋念了一声佛号,对着衰世将至的预感,有了更明确的感受,自己也要积极做好准备,迎接时代的浪潮。
“汪校尉。”
“属下在。”汪博学战战兢兢地说道,他见过许多的刽子手,但没有见过像楚千秋这样的人,可以跟每一个死刑犯交流,然后安安静静地送他们上路。
他甚至连人血馒头,都不太敢做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地牢之中可有沐浴更衣的地方。”
“有有有,大人请。”汪博学像是小鸡啄木一样连连点头,把楚千秋带进了监狱的浴室之中,帮忙洗掉身上的浓重的血腥味,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楚千秋发现经过这一番的处刑,发现自己体内的气血空前庞大,配合着真气刺激着穴窍,至少为他节省了三个月以上的苦功,如果算上义父送来的丹药配合使用的话,的确在去上京前,足以完成无漏之体,进阶先天中期。
只是自己的目标不会狭窄,至少要达到先天极境,甚至突破武相。
三个月的时间,已经非常漫长。
等到楚千秋换洗后,走出了死牢,他的两位亲卫阳广与王元齐声喊道
“大人!”
“走,去黎人营。”
黎人营不是那么好进的
灵湖城,黎人营
“听说古千户走了,要换了一个新头领。”
军营里两名守卫在互相议论着。
“咋又要换头领啊,我觉得那古千户挺不错的,银子也是按时发的,前些日子还多给了两袋小米。”
其中一名守卫郭明比划着两袋小米的分量,有些惋惜地说道。
“出息啊,就记得那点小米了,楚百户在的时候,还给咱们分盐,那不比那点小米贵?”
另一名守卫蔺杰撇了撇嘴吐槽道。
“哎,楚百户是个好人,但他人走了,咱们也得向前看。”
“反正大夏和神武打生打死,咱们就是赚点银子,谁给的银子多,咱听谁的。”郭明摊开双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也是绝大部分黎人的想法,他们并不在意两国大战谁胜谁负。
若是大夏赢了,指不定还更高兴一点。
蔺杰听了郭明的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小声说道:
“你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我听说新上任的守备是楚百户的儿子。”
“真的?我不信——”郭明话音刚落,脸上顿时紧张起来了,拿起胸前的口哨猛地吹了起来。
哔——
凄厉的口哨声立刻让周围的士兵顿时紧张了起来,军营外边两座高塔的士兵,同样拿起了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动向,很快一位士兵拿起口哨吹起来。
哔哔,哔哔哔!
三个人,三匹马,动作很快,都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