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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之前他们俩在窗边坐着乘凉的地方曾经有一架钢琴,自己小时候经常在院子里听姥姥弹琴,但是后来因为缺钱就卖掉了。

他甚至闭着眼睛哼了一段旋律,大概只有7,8秒,然后打字说:“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是什么曲子。”

“可能她说过,只是你忘了,毕竟那时候你还小。”

锁门的时候,雁行又哼了几遍那段旋律,每一遍听上去都有微妙的不同。何已知听着听着就笑了。

雁行回头看着他,用眼神抱怨他今晚无缘无故的笑实在太多。

“我大概知道姥姥为什么不把曲名告诉你了,想不到你还是个音痴。”

“音痴”气得连钥匙都忘了拿,用英语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长串不太清晰但一听就不文明的语言,同时在手机上打字:“你这是自相矛盾,明明刚刚还说她可能告诉过,只是我忘了。”

何已知无所谓地笑着,把钥匙取出来递给他:“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音痴嘛。”

(本章完)

花椒地

“你说雁行怎么了?”

侯灵秀狐疑地看着临近午夜才回来的两个人,他只在火灾那天晚上激动地叫了几次表哥,冷静下来又若无其事地喊回了大名。

“旧疾复发,失声了。”雁行一上车就给自己的手机冲上了电,换成熟悉的设备后,打字更是飞快,“只是暂时的,不用担心。”

“真的假的?”山竹用之前欣赏pvc雕塑品的姿势绕着雁行转圈,绕到背后时突然整个人往前一扑,两只手拍在男子肩上,“嘚!”

“……”

雁行沉默地把他的手掰开。

因为不想解释为什么失声之后却可以说讲英语这种复杂的事情,他选择直接不说话,必要的交流都用手机打字朗读。

侯灵秀还是有些疑虑,想追问白天发生了什么,结果被雁行带回来的衣服转移了注意,忙不迭地把背心一扒搞穿搭去了。

之后的几天,雁行忙于和保险还有各种有关单位纠缠,像996的上班族一样早出晚归。

青年把破洞的t恤洗了当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汗水。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品,感觉心情格外地清爽,心想今后要是写不了剧本,干脆去开个手工修车铺算了。

何已知一开始还担心他说不了话不方便,打算履行自己打工仔的义务陪他,结果第一天早上就因为在雁行和保险公司谈话时直接睡倒在桌上引起围观被轰了回来。

他拎着电风扇走到何已知旁边,在工具箱上坐下,翘着腿点起一根烟。

成群的乌鸦和喜鹊在湛蓝的天空中盘旋,对人来说意味完全不同的两种鸟对彼此的“身份差距”浑然不觉,高傲地伸展双翼像风筝一样乘风滑翔。

不过现在都是厂家保修,需要修车铺的人应该很少,那接不到活闲着的时候干什么呢?多半还是写剧本。

何已知反而变成了最闲的人,连忙着舔毛的猫咪和废墟里寻宝的小狗都比他有事做。

不知是因为他们闻习惯了,还是周围的住户看到这里出入的人变多不再过来扔垃圾,“垃圾场”的气味淡了不少,连鸟都不怎么落下来找食物。

他把烧坏的电脑送修了,好消息是里面的数据没有问题,坏消息是留下来也没有用。他还收到了司徒渺的信息,符玉昆那边已经得知了他败诉的消息,觉得很遗憾,但为了维护名誉,只能终止合作。

仓库没有空调,pvc就一天到晚地提着一个风扇,人走到哪,风扇就跟到哪。

因为有capta在,倒也不用担心戈多和教父跑丢。

这样的后果就是,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一个绝活,没事就跟着风扇叶子,像螺旋桨一样地转尾巴。

在拼图上无所事事地躺了两天之后,何已知找pvc借了他为做金属雕塑准备的工具,打算把那天带回来的雁行的旧轮椅修一修。

忙活了一下午,一不留神就到了傍晚。

何已知摇头,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总感觉这附近的空气有点刺……也许是花粉过敏?”

pvc也乐于有两个白送的跟班免费干活,白天活动都精神了不少。

恰巧被从仓库出来的pvc听到:“感冒了?”

何已知打了个喷嚏。

侯灵秀和山竹则完全沉迷于pvc艺术家的日常生活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每天跟着他进进出出地搬东西拆雕塑忙得脚不沾地。

何已知完全凭借直觉,拿着螺丝刀拧拧转转,把轮椅上烧坏的部分卸下来,氧化得不怎么严重的就拿醋和酒精清洗,清洗不了的就在pvc的废品宝库里找替代。

他搬着小板凳和工具坐到仓库外面,顺便监督着三条狗放风。

天色渐晚,空气也凉了下来。一阵风吹过,带来有些辛辣的香气。

pvc吸着烟暗笑:“是花椒吧。”

见何已知不解,他接着说:“你以为这地方为什么叫花间地?因为种花椒啊,花间是花椒的谐音,这里以前就是一大片花椒地。现在后面公园绿化带里还有一排花椒树呢,好多老太太散步就是为了偷花椒,靠外面的几棵叶子都被薅秃了。”

“薅叶子干什么?”

“泡茶啊,没听过吧?”

何已知似乎想到了什么。

雁行一进垃圾场就看见两个黄澄澄的脑袋蹲在门口,走过去一看是山竹扑在地上拿着两辆玩具小车逗戈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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