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年他出差的次数数不胜数，但他没有一刻是可以停下来，静下心去领略风景。”
“他渴望着在每一处留下痕迹，但每次都是匆匆过客。”
“许知意，他被困在了这座城市。”
陈自洺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下笔看向哑口无言的许初一，淡淡地笑了下，随后又透过窗户看进去，躺在病床上的人小幅度的翻了个身。
时刻关注大哥的许初一视线也看了过去。
“这我不知道。”他很小声地说。
陈自洺继续说：“我有时候很讨厌他的名字。”
“许知意，知意。期望你知晓我心意。”
“他这人啊，就像这个名字一样。你不用说什么，他就能知道你的想法，并且循规蹈矩，按着父母长辈的意愿做事。”
陈自洺顿住几秒缓了下，许初一就接着说。
“大哥这二十多年，唯一的一次叛逆是为了让爸爸妈妈不阻挠我们去追逐梦想。”
“可他却牺牲了自己的自由。”
陈自洺点头同意：“许知意也不喜欢冬天，甚至说很讨厌飘着白雪，寒风刺骨的日子。”
“每年冬季，他在a市看着茫茫白雪，内心都很煎熬。”
许初一怔住，他们不止有一次在后院堆雪人，打雪仗了。他记得大哥那时候都很开心的。
可陈医生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是大哥不想扰了我们兴致而装出来的么？
陈自洺不懂许初一内心的疑惑，继续道：“他说过，如果他不是你们的哥哥，不是许家长子，身上没有这些重担的话——”
陈自洺顿了下似是在犹豫，许初一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那会怎么样？”
陈自洺不说话了，他只是在摇头。
因为他也不知道许知意下一句话是什么。
方才的那前半句只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如今陈自洺也猜不出许知意的想法了。
许初一见陈自洺摇头，也不再追问。
两人又沉默地站了会，陈自洺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口赶人回去。
“你大哥快醒了，等会就出院回家了，你就先回去吧。”
“好。”许初一再看两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出差回来带的礼物
傍晚时分，许知意才回到许家。
张叔见人进门，立即吩咐佣人把小行李箱提上楼，随后递了杯温水给许知意。
早已在楼上等待的许初一掐好时间下楼，他看见许知意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掩去忧伤，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
“大哥出差回来啦！”他哒哒哒跑下楼，坐在了许知意旁边。
“大哥吃晚饭了么？大哥累么，我给大哥捏捏肩膀。”
许初一一连串说了很多，没等许知意回应，就上手捏着他的肩膀，缓解肌肉酸痛。
张叔在一旁笑了笑，心中在想：原本小少爷这几天心情低落是因为想念大少爷呀。
随后他就下去准备晚饭。
匆匆赶回来、一身疲惫的许知意见自家弟弟乖巧懂事，心情也愉悦不少。
“好啦，大哥不累。”
许知意抬起右手，似是碰到了什么，悄无声息放下。他又抬起白皙的左手握着许初一正捏自己自己肩膀的手，顺势把人拉了起来。
“大哥给你带了礼物。”
许知意松开许初一的手，示意人跟上。
“什么礼物呀？这么神秘！”许初一心里五味杂陈，但面上荡漾着笑容。
许初一跟在许知意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大哥垂下的右手。
刚才大哥的小动作他全都知晓。被衣服掩盖的右手臂上满是针孔的淤青
许初一垂眸，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几分钟后，许知意带着人来到了房间，他打开刚才的行李箱，在许初一的注视下拿出了棉花娃娃。
“礼物。”半蹲着的许知意伸出手，将半人大小的可爱娃娃递到许初一面前。
头顶的光线映在许知意白皙得有些病态的脸庞，但他的眼睛很亮，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视线游离在许知意脸上，最终定格递到面前只有咫尺之远的礼物上，许初一愣住了。
他认出了，这是之前节目录制结束后，粉丝姐姐送的那种棉花娃娃，只是大哥的这个要大上两倍。
许是许初一愣住太久，半蹲着的那人晃了晃手中的礼物：“怎么啦，不喜欢吗？”
“大哥你——”许初一错愕地伸手去接住，并且抱在怀中。他看着怀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卡通模样的娃娃，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许知意笑道：“喜欢吗？”
“很、很喜欢。”
“上次见你跟粉丝要这娃娃，我就知道你喜欢了。”许知意说，“这次出差的那个城市正好有，就想着给团团带啦。”
撒谎，这明明是要专门定制的。
许初一这样想，抱着娃娃的手蜷缩着，“谢谢大哥。”
他说着视线扫了两眼敞开的行李箱，随口问道：“那二哥三姐，还有顾哥他们的呢？”
许知意闻言，起身的动作顿住几秒。
“时间匆忙，没给他们带。”许知意站起来理了理西装。
许初一假装没看到大哥一闪而过尴尬的神情，趣味道：“大哥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