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尉迟恭招来各自坐骑,关羽也骑上赤兔一起悠哉的在院里溜达,来来回回的在瘸了腿的吕布面前晃悠,后者晃着翎尾,气的跺脚。
‘三姓家奴!’张飞吊着坏了关节的一条手臂,拄着蛇矛又来叫骂。
吕布转身直接就扑了上去,两个木偶就在门槛前,伸长手臂,一人持着木头小画戟,一人持小蛇矛,隔的老远‘呯呯’的打来打去,挥的快出残影了。
哼哼哈哈!
“大战三百回合!”
“某家岂会怕你环眼贼!”
“哇呀呀呀……三姓家奴!”
……呯呯呯!
屋里神龛前,青烟袅袅,飘过血染紫铜铠,目有重瞳的木雕,手持一杆重枪,双目没有丝毫生气的看着他们。
相约洛州再会
土墙黑瓦的小院外,老牛甩着尾巴,嚼着口中的青草,慢慢悠悠的独自走过偏僻的街道,低头轻轻顶开院门,留下后面几个惊呼的乡民跨进了院里。
“哟,这牛还自个儿出来溜达。”
“好聪慧的老牛,就不知卖不卖。”
“哎哎,它朝咱们翻白眼,好像能听懂,怕不是成精了……”
院里,房门被牛角挑去阖上,铜铃大眼外面几个乡民翻去一个白眼,调转身子悠闲的走去院坝。
‘哞~’
大青牛朝树荫看书的主人叫了一声,像是打过招呼,自觉的走去阳光照到的地方侧躺下来,眸底倒映着一瘸一拐的三叉束发金冠的木雕挥着小画戟,跟豹头环眼的木雕从屋里打到它面前。
老牛好奇的探去脸,不小心触到两个木雕,顿时两人都被撞翻在地,原本就松散的胳膊、腿,顿时掉在地上。
就在牛头眼皮子底下,吕布扑去抢夺,张飞挤过去反手抓来。
“环眼贼,把某家腿拿来。”
“你先把俺胳膊还来再说!”
遛马的关公木雕看不下去,提了青龙刀促马过来,同时也招呼了秦琼、尉迟恭两个木雕,吕布也不惧,夺了腿按上,一横画戟,大有一人斗他们四个的架势。
吵吵闹闹的声音,让陈鸢看不进书,揉着眉心过去说和,劝着五位人杰好好坐下来谈谈。
“秦二哥,他们三个有隙算了,你们怎么也掺和进去?”
秦琼木雕横坐马背上晃着一条腿,看了看一旁同样骑马的尉迟恭,“我与敬德情同兄弟,私下里也是结拜过的。”
“跟这事有关吗?”
黑脸的尉迟恭点了点头,然后指去对面的阖眼抚髯的关公。
“自然有关,咱俩拜的就是二爷。”
陈鸢:“……”
关羽:“……”
“二兄,怎么都拜你?就没人拜俺?”张飞木雕眨眨眼睛,看去秦琼二人:“俺就不一样啊?”
尉迟恭倒也实诚,直接开口说道:
“红脸的就一个,黑脸的到处都是。那肯定要找面相有异,又威武的嘛,我说的可对,二爷?”
那边,关公已经阖上木眼,老神在在的杵在那不说话。陈鸢想不到这些人杰,还有这样的一面,说起话来,能把人逗乐。
他看去一直没说话的吕布。
“温侯,如今大伙共处,不如和睦一些,你看如何?”
“你让那环眼贼闭嘴,某家就既往不咎。”吕布拄着方天戟,大马金刀坐去牛蹄,“顺道再将某家的坐骑让红脸贼还来,一切都好说话。”
就知道要提这茬。
陈鸢看了看眯起眼帘的关公,又看了看怒目威严的吕布,叹了口气,倒不如重新雕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重复。
想着,让他们稍待,便去了后院柴房,寻了一根大圆木,当着几个木偶面用法力携裹凿子、削刀依着脑中印象,飞快琢出马匹的轮廓。
精修一番后,施去点化之术,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温侯,要不你跟二爷换着骑?”
那边,两人齐声喝道:“不行!”
关羽摸着马鬃,口鼻间挤出一声冷哼:“一骑岂能二主。”
这边,陈鸢也有些犯难,看着扬蹄飞纵的战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就是不知能不能成,他握着削刀,在马肚子下面刻出一行字:
——嘶风胭脂马,温侯专器。
放下刀,再次施法点去马头,青光绽开,风吹的院中小树沙沙作响,摆放桌面扬蹄欲纵的战马顿时发出一声嘶鸣,直接从桌面一跃,跳去地上,来到吕布面前用头轻拱,颇为乖巧。
“此马非我赤兔……”
吕布爱马之人,虽说不是赤兔,倒也没拒绝,微微皱着眉头,片刻又舒展开,有些出神的看着面前雕琢出的木马,爱怜的抚过鬃毛,想起了还活着的时候一些事和人。
“倒是与某家当年送给小女的那匹胭脂马相似。也罢,某家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就它吧。”
一旁,张飞木雕抱着双臂转了一个方向。
“假惺惺……”
“三弟莫要再说。吕布这厮纵有许多不是,可对妻女,还算有情有义。”关羽看着睹物思人的吕布,拍拍三弟的肩头,摸了下颈脖上固定的木棍,之前洞室打斗,差点把脑袋给打下来。
他走去陈鸢面前,仰起脸:“抽空,把这身躯修缮一番。关某去也。”
声音落下,木雕的身躯啪的一声倒去地上。那边的秦琼等人也都一一随马匹化作呆板的木雕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