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虚想起那册子里的地底之声,描述能听鸡鸣、犬吠,甚至还有车马行驶,让人难以置信。
陈鸢跟着笑了笑:“当时在下听来,也是如道长这般。”
几人在房里又聊了一阵,这才起身告辞,陈鸢送他们出了房门,小姑娘被道人牵着,回头摆着小手:“大哥哥再见!”
这时楼梯上,疯老头高高兴兴的从外面回来,擦身而过时,青虚忍不住又端详了几眼,更加确定,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师兄,你看什么?”
“陈鸢身边那个老头。”
玉晨回头瞅了一眼,被徒弟带去房里的老头,笑道:“他呀,虽说疯疯癫癫,但还挺好玩,对付胡人的那个大祭师,紧要关头,还是他出手,把对方吹成一个肉球。”
那边,青虚想着那副画面,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一甩拂尘,带着两个师弟走去街上。
也有话语还在说道。
“生祠一立,这位道友怕是要有麻烦了,不知多少人会来掂量他轻重。”
……
好生歇息了一个晚上,陈鸢整理了表演的故事,拉着牛车到了街边搭起了戏台,演起了《无常索命》《关公千里伏魔》的木雕戏。
尖冒、铁链、黑绸袍的木雕小人儿一上台,街上行人渐渐驻足,围得越来越多,看那活灵活现的木雕尽耍玄妙,为民惩恶扬善。
到得精彩处,众人忍不住拍手,叫上一声。
“好!”
消失的戏班
喧嚣的街头,站满了一道道身影,外面过往的行人好奇停下,垫着脚尖向里瞭望,也只能听到隐约的台词,想要往前挤,令得拥堵的人群骚乱了些许。
攒动的人群缝隙里,隐约见那小戏台上,一个头戴白尖帽,上写‘一见发财’四字的木雕小人儿,耷拉长舌,手握一根丧魂棒,与几个木偶演着一出戏。
怪异的人偶不是没有,可像这般形象,还做为主角的就少见了,在围观的百姓眼里,那可少有的稀奇。
就见那戏台上,名曰谢必安的木偶搭救母子三人,又纵法引火烧了恶霸家业,看得周围百姓鼓掌叫好。
“烧得好!”
“这种夺人家产,还往死里逼的恶霸就是该死,可惜这白无常还是心善了,居然没将那人魂魄给带去阴曹。”
“瞎说,那得讲规矩,要是动不动就将人魂魄缉走,那他岂不是可以肆意妄为了?”
“管他做甚,好看就行了!”
各种声音混杂一片,后面又看了黑无常上台,众人才知,竟然还是一对的,到的最后新编的关云长千里伏魔的故事,有人觉得这红脸长髯的木雕有些眼熟。
“哎,之前也有小戏班也有这个木雕,除了故事不同,人物倒是很像,就是最近没见他们怎么过来。”
旁边也有人看了出来。
“你这么一说,到真是的。我在街上等了好些天,最近都没见他们过来,难道换成这位小兄弟了?”
“我看不像,连车都不同。”
“那过去问问,我跟那班里的一个小哥相熟。”
那边,高高的车厢前,陈鸢手中看似操作的木偶,其实是被法力牵引着,在台上骑马长奔,跨过拉动的山水背景,闯入藏匿妖魔的胡人军中,斩首而还,引得围观的百姓鼓掌叫好的同时,剧目也落下尾声。
他从车里出来,朝众人拱手时,也看到对面茶肆里,一个小人儿晃着两条小辫子,朝他挥手,旁边还有道士明光,正笑吟吟的看来。
“大哥哥!”
不久,一大一小从茶肆出来,名叫巧儿的小姑娘借着人小的优势,挤进人群缝隙,俏生生的跑到陈鸢面前,背着双手,小脸仰起笑嘻嘻的道:“原来老牛拉的木偶是这样表演的啊,还以为是用来啃……”
小姑娘双手抬起呈爪,张开嘴发出‘哇呜’的声音,做出欲咬的模样。
令得陈鸢爱怜的在她头上摸了两下,便看到明光过来,“道长怎么有空带着巧儿出来?”
“师兄跟玉晨出京城去寻天师了,将她留给贫道照看……就到街上逛逛……哎呀!”明光忽然一拍脑门,“法器忘在院里了,你先帮贫道照看巧儿,我去去就来。”
陈鸢微微张着嘴,目光里的道士一个闪身挤出人群,眨眼就不见了。
“你很顽皮?”陈鸢回过头,看去正跟老牛大眼瞪小眼的小姑娘,小人儿偏过脸来,抿着嘴角的笑意,使劲晃了晃脑袋,“没有啊,巧儿很乖的!很听几位道长的话!”
说着,巧儿爬上车撵,看到里面大清早还在打瞌睡的老头,张开上臂就抱了过去:“大师傅!!”
疯老头被这一抱,惊醒过来,顿时眉开眼笑。
随手拿过几个小木雕塞去巧儿怀里,拉着她坐到一起,竟玩起了过家家的孩童游戏来。
看到一老一小玩的挺好,陈鸢笑着再次与周围人拱了拱手,说上几句,便收拾东西准备吃晌午饭。
“小兄弟,你等等。”
散去的人群里,一个戴青帽的老头过来,“跟你打听个事,之前有个戏班是跟你一起的吧?好些天没来,上次演到一半的戏,到现在都没演完,弄的我啊夜不能寐,劳烦你去问问,什么时候过来,把故事演完。”
还有一个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