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之力包裹的星云燃烧的金丹,剧烈摇晃,无数残屑都在刹那震飞,视野之中全是金色的光芒,令得陈鸢自己都闭上眼睛将头偏开。
好一阵,他才渐渐适应,再望去那灵台,拳头大的金丹,已变得硕大,凝结成圆,淡淡金色光芒里,是半透明的光膜,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婴孩模样的东西。
金丹……丹破婴出……
陈鸢踏着脚下星云,忍受灼疼一步步靠近过去,伸手触去那硕大的金丹。
瞬间。
棺椁之中的身躯,睫毛抖动,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此时的庙外,电光袭遍黑夜,持剑而落的裴旻炮弹般被打飞出去,撞穿一户人家院墙,从床上瑟瑟发抖的百姓目光里,又撞穿另一堵墙,直直落去外面的街道。
电光退去。
李骢云发髻有些散乱,身躯时不时抽搐两下,弹起电弧。
自出镇魔窟以来,哪怕数十年前,他被师父、师兄关去镇魔窟也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狼狈,小小两个木雕竟有这样的威力,他更不可能放任那人继续活下去。
凌乱的雪白发髻下,老人看去真君庙,朝半空一抓,古剑飞回他手中。
踏着地上一道道被剑气划出的沟壑,走向庙门。
“陈鸢,出来!”
他话语挤过牙缝低吼的刹那,一旁陡然闪过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抬手就一拳打来,被他用剑格开,回头看去,疯老头骑着老牛撒开蹄子又跑去了远处
降魔帝君归位
夜风撕裂树梢、掀飞瓦片漫天飞舞,皇城之上敲响了戒备的鼓声。
一阵接着一阵的罡风席卷,掀翻了房顶,一家几口挤在角落,惊恐的望着夜空大叫:“我们招谁惹谁了啊!”
飞出的梁木被冲来的天师府道士一脚踢了回去,死死按回原来的位置,伸手一抓,漫天飞舞的瓦片悉数飞回,凌乱的压着木梁,明徽透过缝隙朝里面的百姓喊道:“去二楼藏起来!”
他抬头望去真君庙的方向。
“这李骢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仗着一身修为高深,胡乱施法!”他偏头朝周围几个师兄弟吼道:“你们救人!”
一蹬房顶,冲去真君庙。
同时在骂的,还有庙观前持剑的老人。
“这老疯子和牛……”
李骢云握着天胧古剑偏过视线,望着撒开蹄子跑去大树后面还探出脑袋看来的一人一牛,就气得牙痒痒。
抬手便是一推,古剑唰的带起一抹暗光,一人一牛赶忙缩回脑袋,剑身嘭的刺进无古柱,在一人一牛面前探出剑尖来。
无古柱疼的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股香火之气从破口溢出,树枝乱颤横扫过去,在老牛、疯老头屁股上抽了一记,疼的一人一牛捂着屁股蹿了出来。
那古剑退出树身,一拔,无古柱再次剧烈的颤抖。
‘哎哟,指过来了。’老牛看到漂浮半空的古剑调转方向,脑袋一低,将疯老头挑去后背坐下,撒开蹄子就跑,古剑像是有灵,见着一人一牛逃走,直接追去后面,绕着真君庙转起圈来。
一侧的寮舍里,徐怀遇站在窗后,听着外面动静,死死握住手中黝木,回头看了看害怕的儿女、妻子,还是咬牙拉门出去,顷刻,就被冲来的徐氏拉回屋里,哭喊着让不要出门。
“夫君,你会死的!”
此时庙门前的李骢云一掌将庙门嘭的推开,大步走了进去,下一刻,他抬了抬脸,脑袋就被什么东西咬住,视线微微上移,就见一条白花花的长影盘在庙顶上方,磨盘大小的蛇头正从庙门上面咬了下来,将他头顶含住。
老人额头青筋鼓涨,看着视野那头的真君神像,牙齿摩擦出‘吱吱’响动。
“孽畜,敢辱老夫!”
李骢云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难受,先是被两个木雕神人弄的狼狈,又被一人一牛偷袭,差点被敲在后脑勺,眼下更是被一蛇精给咬住脑袋。
明明元婴之境啊,怎的弄的如此狼狈。
他“啊!”的一声怒吼,抬手一把将大蛇的嘴捏住,全身法力催动了衣袍鼓涨,硬生生将这白蛇从脑袋拽下,就是一拳轰的打在它头骨,拉着脑袋直接冲出庙门,粗长的蛇身滑下梁木,被拖至外面,被老人甩起,狠狠砸下。
老人挥手砸的位置,鳞片迸裂,血肉飞溅,这样的小妖在他眼里,跟大一点的蚯蚓没什么区别。
“还瞪老夫!”
又是重重一拳砸在蛇眼,凉凉的汁液飞溅的同时,粗长的身躯轰的横飞过街道,撞在数栋楼舍当中,那楼中听着外面动静的百姓就见一颗蛇头拖着鲜血撞进门窗,将他们吓得聚在角落,吓得哇哇大叫。
“是蛇娘娘!”大人怀里的半大孩童,认出了是庙中那条白蛇,忍不住指着朝自家大人喊道。
妇人一把捂住孩子的嘴,不让他乱说话,胆怯的看着破开的豁口外,那面容狰狞,发髻披散的老人一步步走来。
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耷拉信子的白蛇,一脚踩在血肉模糊的眼眶。
“就凭你一个妖孽,也敢在老夫面前猖狂!”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子飞来,打在老人袍角上,李骢云偏过全白的头颅,就见一个挣脱妇人的孩童叉着腰站在那。
“不许你打蛇娘娘,你是坏人!”
“小娃娃,好大的胆子,你敢打老夫?”李骢云怒极反笑,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摆了摆头:“赶紧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