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僵虫与法阵拉开距离,然而每动一下,都有法剑从天而降,插在身上纠缠的僵尸上面,一时间,全身上下仿佛长毛了的巨蛇,大量的尸气顺着法剑刺出的缝隙溢了出来。
陈鸢纵身一跃,冲天而起,伸手一招握住飞来的月胧,速度极快飞去僵虫上方,白衣、袍袖拂的猎猎作响,下一刻,双目睁开,望去下方低吟扭动的巨大身躯。
“御气呵成冲云顶,天剑冲凌霄。”
整个剑身法光明亮,挤压空气形成罡风,带出一片呼啸、撕裂的声音。
御剑术·天剑诀!
嗡——
空气沉闷凝固,响起轰鸣,那客栈前方的僵虫浑身抖动,中间部位不受控制般贴去了地上,巨脸仰去天空,无数张人脸齐齐大吼,眸底,一人持剑从天而降。
轰!
剑尖抵在巨脸,法力、剑意猛地透入僵虫头颅,荡起肉眼可见的波纹朝四面扩散,客栈一角的屋檐,都被震的碎裂飞落下来。
僵虫低吟的嘶吼戛然而止,陈鸢持剑倒灌而下,随着凌厉的剑势直接没入那巨脸中,里面一片扭动的尸骸,瞬间被剑光搅成碎肉。
“吐出来!”
陈鸢看到被尸骸包围最中间的女子,那是秦同善的妻子,不过已经早已死去,她空中含着的,正是之前吐出来,打在师父头上的铜符。
一片碎肉里,陈鸢一剑刺穿女尸咽喉,她睁大双目发出渗人的尖啸,露出口中的铜符。陈鸢抬手一抓,将那铜符吸到手中,携着月胧,周围绽出法光,轰的冲了出去。
呼!
风声里,陈鸢一脚踏在房檐,纵身落去客栈上方,转身回头,喝道:“收!”
手中月胧剑唰的插回鞘里,那边九影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僵虫身上密布的剑影,也在这一刻化作星点消散,只剩那七柄宝剑呯的插去地上。
‘呃!’
僵虫低吟,庞大的身躯失去支撑,无数尸骸从它身上分解出来,下饺子般掉落,轰的一声,整个庞大的身躯砸在地面,化作一堆数人高,十来丈长的尸山,掀起灰尘铺天盖地席卷出去,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将客栈包裹。
呕!
一片片干呕的声音从官差、巧儿、宦官口中发出,纷纷捂着嘴冲去角落,扶着墙面吐了出来。
不久。
堆积的尸骸化作了一滩滩脓水,那边明徽等道士急忙做法,将弥漫的尸气困住,牵引去坑洞,又用法术搬运,将成堆的白骨推了进去填埋,用一颗大石贴上符箓,一起埋在里面。
“陈道友!”
做完一切,明徽朝过来的陈鸢拱手施礼,那边陈鸢也一一朝诸位道士还礼,不多时,一声脆响的“大哥哥”喊来,巧儿一下扑到他身上,在衣袍上蹭了两下。
然后捏着鼻子退开,俏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大哥哥身上好臭,全是尸臭味道。”
不过那是她玩笑的话,让沉闷的气氛一下活跃不少,大难不死的一众官差急忙笑起来,随后恭恭敬敬的上前向陈鸢还有诸道长道谢。
“眼下已毕,不妨里面说话。”陈鸢见天色已暗,向众人伸手一摊,旁边的明徽也想知道怎么一回事,便点了点头,做出同样的动作,相邀着,一行人进了客栈。
不久,篝火升起,忙着做饭的道士起身走开,一行官差也都在坐在周围,看着中间的陈鸢与明徽说起话来。
六代天师
荒山野岭,远方的黑暗偶尔响起几声夜狐啼鸣。
亮着火光的客栈里,还有着尸臭的气味从外面徘徊,随后被施法带了出去,隔绝在外。
摇曳的火光‘噼啪’弹跳火星,照着陈鸢面容,他掰断一根枯枝投进火里,将去两崖山探望飞鹤和孙正德的事说出来。
“……他们并不在两崖山,而是接了一个差事,替灵县一个大户人家迁祖坟,哪里知道遇上令人糟心的事……呵呵……”
陈鸢叹了口气,将飞僵、秦家父子的事一一讲出,令得众人一阵唏嘘,那宦官听的翘起兰花指,拍在腿上,狠狠呸了一口。
“哼,杀人父亲,还弄死人家妻子,这对父子俩简直丧尽天良,若他家有日为官,咱家好好整治整治他们。”
对比常人愤慨,天师府的道士更关心的还是僵虫如何出现的,明徽见陈鸢停了停话语,赶忙接上问道:
“那这些僵尸又如何来的?”
“那秦家父子在地下收罗了许多尸首,你们也看到了少说有一两万具,秦家那老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炼尸异术,将这些尸体炼成僵尸,还孕起了鬼胎,当日下去看到这一幕,不仅我,就连飞鹤道长也惊出一身冷汗。”
陈鸢说得也没错,倒不是怕,而是这么多尸体被养成僵尸,那场面诡异不说,一眼望去全是尸体,像腊肉一样赤条条的挂着。
寻常人看了估摸当夜就得病倒,胆子小的说不得当场就被吓死。
“……那秦家老人不知学会炼尸之术,手里还有这个东西,一枚铜符,竟能让炼制的僵尸聚集一起。”
陈鸢说到这里,他将那枚从女尸口中得到的铜符摊在手里给在座的道长看,明徽皱了皱眉头,将这铜符拿过手里仔细端详,“有点像……阴兵符,你们觉得可是?”
他将铜符传去其他道士手里,旋即,接着问道:“这么说,那秦家已死,道友一个人追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