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吴王宫不是白来了?”
乐栉满脸懊恼,景王倒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他只道:“我有感脱不了干系。”
他又将蛊毒一事前前后后都捋了捋,道:“你知道我和晋昭有段时间换过身份吧。”
想起这事乐栉就有些来气,道:“自然是知道,一开始我不知道”
他正要抱怨,就被景王打断道:“我猜他是那段时间中了蛊毒。但我猜测这蛊要下很久,所以我和晋昭换回身份之后,被下毒的换成了我。”
“这也就导致我和晋昭中毒都不深,受控蛊者的控制都不彻底。”
乐栉了然:“所以你猜测,这个吴太后和誉王是彻底中了蛊毒?可也不对啊?如果彻底中了蛊毒,难道不会表现得更加异常吗?如果按照这个颜公子所说,他们没什么异常的。”
景王摇了摇头,道:“南疆那块的蛊毒听说邪性得很,中了半蛊的可能半个是自己的意识半个是被控制的意识,显得异常;中了全蛊的把控蛊者下的令与自己的意识结合,就看不出异常了。”
乐栉不解:“照你这么说,我们又怎么判断呢?”
“等十五。这个蛊毒性极强,我和晋昭中毒那会儿,逢十五就痛不欲生。我猜想控蛊人和受蛊者是同身,他一样不好受,当时才会有送解药的一出。全蛊毒性更强,少不了要解药缓减。”
乐栉半信半疑:“那就等十五看看”
仁寿宫伏笔深埋
“虽然我才情上向来愧不如你,但今日的这副《千秋月湖贴》我自认不输你的。”颜如卿手上拿着一副字,一边走一边与李离笑着争论。
李离手中亦拿着一副字,不服道:“那便让陛下评一评。”
两人说着,就到了太和殿门外。
颜如卿压低了声音问:“陛下现下忙吗?”
守门太监恭敬道:“回颜公子,陛下正与颜相议事呢。”
“可不赶巧了。”颜如卿向垮了脸的李离摊了摊手,正转身要走,被开门出来的王英叫住了。
“颜公子、李公子,”王英冲二人躬了躬身,笑道,“陛下说不妨事,请二位进去呢。”
颜如卿犹豫了一下,李离却已经径自就高兴地走了进去,便随他一道进去。
只听殿内颜相正说道:“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誉王手里那块兵符的下落”
“颜相说的是。”吴帝应声说道,脸上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神色,细看之下,甚至显露出了一丝厌烦。
怪不得这会儿让他们进来
颜如卿先向吴帝行了行礼,又转头对着颜相道:“父亲。”
说话间,便向颜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但他父亲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仍是道:“陛下之孝,天下已知。陛下重孝,也应重天下”
颜如卿听了直想捂住他父亲的嘴,眼看吴帝的神色愈加不爽,连忙将那副字往吴帝跟前一铺,打断道:“陛下看吧,我这幅《千秋月湖贴》是不是比小离那副更胜一筹?”
吴帝神色终于缓了一缓,让李离也揭了字,顾自赏了起来。
颜如卿的心思已昭然若揭,颜相那边却又坚持了两回没得到回复,只好识相地告退。
“我父亲真是”颜如卿在吴帝跟前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吴帝听了,嘴边凝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来:“颜相这也是为我大吴江山操心,孤自是懂的。”
两人一来一回之间深藏了不少话语,李离却是一分未懂,道:“陛下看了半天,辨出个究竟来没有?”
吴帝这才正儿八经瞧了瞧两幅字——一副随心而作,满纸轻盈随性;一副细细临摹,心若微尘。
“各有千秋。”
李离听了,很是不服,闷闷地坐到一边,方见侧桌上正摆着一副棋,却不是一般的棋。
“比一般的棋盘似乎大了一点。”李离喃喃道,边数了数棋盘,“二十一路”
颜如卿闻声看了看黑白二子,似是了然:“二十一路,路数更多,变化更多,下成这幅局面”
“这宫里也只有景王和陛下了吧。”
吴帝应道:“嗯,你看看是谁赢了?”
“景王?”李离这才明白过来,本来郁闷的心情更是不爽起来。
自景王进宫之后,陛下一有闲工夫全跟这个景王在一块下棋了。
“我看看,”颜如卿的兴趣似乎在棋局上,一边看着一边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我猜是景王赢了。虽然我与景王的接触不多,但几次下来,发现他之敏锐聪慧实属出类拔萃,好比那日路过仁寿宫,他见我一时不答,便猜到这是太后的寝宫。”
经颜如卿提起,李离也想起那日情形,他虽走在前面,却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有点愤愤:“他是在套你的话呢,或者他本来来此就不安好心,或许想趁机扰乱我吴国,不然如何解释他为何愿意到此?”
颜如卿看了眼沉默的吴帝,见目的已达到,便道:“我倒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但陛下还是戒备着些好。”
——
几日后,长门殿。
王英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形瘦削,脚步轻盈,身着一身黑衣,如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