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恩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只手点着烟蒂。
周围充斥着混乱的信息素味,他垂眸望着腕表。在腕表指向十二时,一道清瘦的背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二人隔着半步距离,沈青恩背靠着瓷砖。
烟星无法透过面具印亮沈青恩的面庞,吞云吐雾间,男人率先开了口。
“韩冰什么时候能放?”
沈青恩:“月中。”
男人目光敏锐的环顾一圈,只瞥见了远处角落里处于易感期的一对兔耳情侣。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支药剂,递给沈青恩,“它能让你一年不受火毒折磨。”
沈青恩接过后淡淡的嗤笑一声,“诚意不够。”
男人深邃的狐狸眸微眯,“你想怎么样?”
沈青恩:“我要见他。”
男人:“……”
他缄默了许久,迟迟不答。
在沈青恩抽完烟蒂,准备离开时,男人喊住了他。
“好,一个月内。”
男人说。
沈青恩微侧回眸,“我还要一份名单。”
男人:“……不可能。”
沈青恩:“你做不了主,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他。”
话毕,沈青恩将烟蒂丢在地上,鞋尖将其碾灭在了幽冷的月色下。
男人望着沈青恩薄削的背影消失在涣散光圈中,胸腔中气血翻涌,旋即他吐了一口鲜血。
他擦去唇角的血水,“该死的发情期!”
梅花味信息素不受控的发散出来。
沈青恩离开走廊回到宴会厅,刚坐下一道声音从身后低哑传来,惑人心神。
“老婆,愿赌服输。”
司焕含笑着伸手勾起沈青恩的下颚,漂亮的凤眸下填满了欲色。
“说好的,双人大浴缸。”
光影勾勒下,沈青恩双腿交叠着躺在椅背上,他修长的指节朝着不远处的座位虚虚一指。
“三分钟前,你在那。”
沈青恩淡淡道,“愿赌服输。”
司焕:“……”
孔雀面具下,司焕想赖账了。
他弯腰将头埋入沈青恩的怀中,毛茸茸的猫耳轻轻地蹭着,试图“萌混过关”。
“老婆,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的。”
“……”
如果沈青恩输了,只怕司焕现在已经扛抱着人离开北厅,将他丢在最近一家有双人大浴缸的酒店,准备酣畅淋漓一场了。
“老婆,一起睡一起睡~”
“……”
“那在一个房间,我睡地上?”
“……”
“那我站在门边睡!”
“……”
“真狠心,下次一定赢你!”司焕思考了一会,“不对,下次我不赌了!”
司焕忽然就能理解赌徒心理了。
但他下次一定不会拿这种事赌了!
沈青恩陪司焕喝了几杯,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时,司焕也要跟去,但被沈青恩的眼神极力制止了。
“也不是没看过,瞧你这害羞劲。”
司焕大手一搭,将人半圈在怀里,内扣的手臂下正无声的宣示着主权。
司焕的爱,让我自觉矜贵
二人并肩走向洗手间时,座位上的男人忽然喊住了沈青恩。
“沈爷。”
是楚承的声音。
沈青恩顿住步子。
他垂眸扫去时,戴着狼面具的楚承正靠窗坐着,形单影只,略显孤寂。
“伤好了?”
沈青恩淡淡的问。
“嗯。”楚承瞥了眼司焕,又重新看向沈青恩“沈爷,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面具之下,楚承的脸色煞白如雪。
烈酒灼喉,声音听着极哑。
“嗯。”
沈青恩答应。
他知道楚承想问什么。
司焕也明白,他垂着猫耳眉头紧蹙着回了方才的座位,没有沈青恩的眼神警告,是他自己走的。
面具下,司焕的脸部肌肉绷紧,情绪不佳,颀长的背影中略显难过。
他咬着沈青恩喝果酒的吸管,锋利的牙齿轻轻地磨着塑料吸管,都要刺出洞来。
他锐利的眼神在走廊里与沈青恩的身上来回徘徊,眸底漾起一片异色。
沈青恩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着。
即使看不清沈青恩的脸,但楚承能想象到沈青恩眼底的冷漠。
“为什么是他?”
楚承率先开口。
沈青恩:“因为在他这,我像个人。”
楚承:“沈爷,可他骗了你,你不是最憎恨……”
沈青恩:“楚承,你知道我杀兄弑父过有动摇过吗?”
楚承语塞,半晌没有声音。
沈青恩的目光难得柔和,“他没有。”
“其实在你心底深处,是畏惧我的。你也会像修斯一样觉得我凉薄。”
“有人捏着我的错反复贬低我,也有人知我不足继续爱我。”
“司焕的爱,让我自觉矜贵。”
沈青恩起身,低睨着楚承,“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一瞬,沈青恩就无比吝啬的抽回了目光。
迈步往洗手间走时,他眼尾扫向司焕。
司焕傲娇着双手插兜,只撑了一秒就追了上来。
司焕的步子停在沈青恩身侧时,面具下沈青恩薄唇微扬。
倏地,他肩头烫的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