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外人也不知道青霆派在山顶还有个修炼的密室,赵景泰遭人暗算死在里头,铁门还给凶手用山岩封藏了,自然是死无对证。
李凡不由皱眉,居然真找到人了,而且还是青霆派的最后一代,都没有弟子亲人传承就不明不白断了么,散修还真是好惨啊……
他最初还担心这遗骸的世代太早了,连魂灯都没有。结果能追溯到两百年前的具体姓名,而且青霆派既无弟子,那凶手却能进入密室,大概是和赵景泰结交密切的散修好友喽?莫非,也是墨竹山的修士?
两百年对修行者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往好里想这个凶手可能早就死了,往坏里想,指不定此人也修到元婴境界了。而且说不定柳青这些南派的,也与赵景泰相识呢。
只是,如果凶手还活着,怎么都这么多年都不把那凶器匕首也一并处理了呢?会不会那匕首反而同凶手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嫁祸于人的障眼法呢?又或者赵景泰干脆只是自裁?那门又是谁封的呢?
不管如何,李凡还是带着这位墨竹山道友的身份道牒遗骨,去娄观塔做个登记,竹山有一峰以青霆派来命名,这一脉的历代弟子肯定也是为墨竹山作出过突出贡献的,末代掌门至少有个说法,人死灯灭,也就可以入土为安了吧。
谁知他刚转到娄观塔,才落下地来,还没来得及进门,突然听到有人“清月!清月!”得连声呼唤他。
“谁?”
李凡下意识得扭头一望,突得看到背后大步走来一个身穿黄衣,脖子上挂着大串佛珠的癞头和尚来。那和尚咧口笑着,好似是同李凡相识的老友,可那笑容却又说不出的诡异。
再仔细一瞧,那哪里是什么和尚,分明是一具皮囊,嘴眼如月牙似得弯起来,就仿佛是笑着似的,其中内里半点血肉都无。
而那也不是什么佛珠,而是这人型的皮囊脖子上,生出的一颗颗的肉瘤,堆叠在一起,就和串珠似的,肉瘤上还生着同和尚同样的笑脸,正一齐朝着李凡欢笑着,
“清月”“清月”“清月”得呼唤个不停。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一点’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一点’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一点’
……
那佛珠似的肉瘤数一数有二十八个,每喊一声系统就跳出一下警报,一下子二十八条‘下降一点’,就给李凡视界里刷了个满屏。
再然后李凡就看着那和尚笑着朝自己走来,伸出胖手掏向自己的胸口,仿若要把心都一起挖出来似的。
但那只胖手并没碰着李凡,被人握住了。
梁真人叼着狗尾巴草,把眉头皱成一个八字,斜眼瞪着胖子,“道友云斗几何,上下何字,三山嫡血何处啊?”
癞头和尚把大脸扭向梁真人笑笑,脖子上的肉瘤一齐尖啸,“清月——!!”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一点’
然后李凡发现自己的双手动了起来,插入怀里,从法袍里托出那石匣,向对方手里递去,但在即将把东西交到对方手上之前,李凡的手突得停住了。
“你个逼就是冲这个来的喽。”
癞头和尚一愣,突得扭头看向李凡,把脖子都打拧了,“清月!”
“清尼玛个头!”李凡也睁开了眼。
一线红光从他眉心扫出来,激光似得把那皮囊从中线剖开。
“咿呀——!”
冥冥之中一声尖鸣响彻天穹,惊得满天鸦鸟飞空,整个镇上的猫狗都嘶吠起来。
而那皮囊连同黄衣落在地上,好像被扎破了的气球。
这苟日的……大白天在娄观塔门口作妖,未免太不给脸了吧!?
梁真人提着半截皮囊,扭头看看李凡,从袖子里摸出条汗巾递给他。
“我没事……”李凡楞了一下,突得觉得脸上有些刺痛,接过汗巾擦了把脸,才发现汗巾都给染了一把血红!
原来这两句话的功夫,鲜血已经从他眼耳口鼻直溢出来,把道衣的前襟都湿透了!
梁真人眉头直皱,看着李凡手里的石匣,“这什么东西,居然惹一个神君白日飞魂过来咒杀你?”
李凡冷着脸,“……没事,山里捡的垃圾罢了。”
左道
替青霆派的赵景泰收拾了后事,大概等了半天功夫,墨竹山戒律院的黑衣法师也把那‘皮囊’里缺的‘肉身’给寻着了,用担架抬到义庄放在李凡面前。
“此人法号普善,金丹修士,不知俗家姓名籍贯,现在巽国九江府铁佛寺挂单,以供奉之职,护卫巽国建昌侯府的商队入山。
建昌侯府的意思,是说此人是从中原游历而来的散修,虽然暂时受雇替巽国做事,也并非府内的亲信,并不知其根底。总之此事与他们无关,愿赔些金钱给师弟压惊。”
李凡仔细检查着担架上被扒了皮的血肉,看这尸首的体型尺寸,之前那身人皮确实是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只是脖子上却没有那二十八个肉瘤人面,大概是那个神君自己独创的招式了。
李凡瞧瞧一旁破成两块的皮囊,又瞧瞧戒律院带来的一箱神罡钱,大概两万贯,天知道是不是私铸的,回头同梁真人对视了一眼。
梁真人摇摇头,“飞魂出窍,真身可能远在万里之外,最难追查,他还用了别人的皮囊转嫁因果,恐怕推算不出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