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可这句话不知道是踩到了它哪里的痛脚,鹦鹉在树枝上跳了好几下,“滚蛋!滚蛋!”
姜梨:“你叫我滚蛋?”
鹦鹉:“坏鸟!坏鸟!滚蛋!”
姜梨气笑了,战术性后退两步,和它对骂,“鸟坏!人好!”
鹦鹉往前跳,挥舞了两下翅膀:“你放屁!”
她和这只鹦鹉进行着友好的中文语言磋商,没察觉身后有道人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最先反应到的反而是鹦鹉,它往祁容敛的方向飞去。
刚才为了更好地逗鹦鹉,她身姿往前倾了些,从他的角度望去,曲线柔到不可思议,满是少女独有的曼妙。
他轻碰着鹦鹉的头,语调严肃地开口说道:“姜梨,站好。”
她立马站直了身子,有些惊喜地说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不等人回答,姜梨双手提起裙摆,转了个圈,笑着问他说:“我今天来看望阿姨,是不是穿得很乖?”
这身绿色很衬她,她的五官带着些钝感,笑起来的时候感染力极强,像被阳光灌溉的花朵,仰枝生长,满是青葱。
他移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反复地提醒自己——
她还小,他们相差八岁。
气氛还没暧昧上几秒,鹦鹉强势插足打断。
它跳在祁容敛的肩头,鸟仗人势,嘴一开一合地道:“乖?小乖乖!你丫逗我呢!坏蛋!狗屎!呸!”
它说的时候正望着姜梨的方向,很明显,坏蛋指的是姜梨。
投诉完这句,它又说:“不许欺负鸟!欺负鸟!”
【啊啊太讨厌了!晚点我就偷偷套个麻袋把这只鸟套走,简直和祁三一样讨厌!】
【嗯……不开口其实还是有一点可爱的,祁三也是,太可惜了,怎么都长了个嘴】
祁容敛将手指伸到了鹦鹉跟前,它十分上地道跳了上去。
“抱歉,先前养它的人脾气比较差,跟着学了不少。”他含笑反问说,“姜梨,你应该不会在心里偷偷骂这只鹦鹉吧?”
被猜中了心思,她忍住反驳的冲动,同样抱以微笑地温柔道:“怎么会呢,我才不是这种人,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凭她的身手,确实是有当场报仇的资本。
祁容敛将鹦鹉送回了树枝造景上,心想
他们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一切该回到正轨了。
今日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的二嫂也在场,恰好能借着这样一个机会,把他真实身份告诉她。
往后就当她的长辈,在偶尔她需要帮助时搭把手,就算以后没有真的进祁家,也都无所谓。
她是他的小辈。
仅此而已。
祁容敛将鹦鹉放回树枝造景中,轻掸两下肩上灰尘,面容沉静。
“姜梨,有件事情需要你清楚。”
他说话间,手机接连不断震动响铃,祁容敛不得不拿起手机看来电提示,心下轻叹一口气,知道今天是没机会说成了。
“抱歉,我有工作需要处理,改日再和你聊。”
礼貌地和她说完这句,祁容敛抬手接通电话,迈着大步往车库方向走去,看样子是遇上了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离开处理。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姜梨感叹着这男人宽肩长腿的身材,转头继续逗了会骂脏话的鹦鹉,迈步去逛祁家别的地方。
祁家占地面积大,绿化面积也很足,园林式的风格,光是逛着就能逛上足足大半小时。
在路过某个花园时,姜梨听见有两个打理花草树木的园丁在说话,隔着假山,加上视角原因,他们看不见她。
“我刚刚看见他了,他这阵子来这边还挺勤。”
“你说的是谁?”
那人压低了声音,“祁老爷子小的那个儿子。”
“他啊,是,他来得挺勤,我前阵子也撞见了他。”
姜梨也跟着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她从未谋面,却已经听了非常多次的祁容敛。
无意偷听人家说八卦,她正要离开,那园丁的话却又飘进了她的耳内。
说话的这个声音明显挺年轻的。
“他是真的狠,二房这段时间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想要借老爷子手里的股份翻身,所以迫切要儿子和人联姻,结婚成家,这样的话,祁老爷子分股份的时候就会分多些给他们。”
接这话的,则是一道稍老些的声音,“谁和你说的这些?”
“二房住在这边,我干活有时候会听见他们说话。”
“听听就好,别乱说,人家是人家的事情,要是被雇主听到了,我们工作还要不要了?”
“好好好,我不说。”
姜梨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安静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回到祁家大厅时,邓曼如打电话给她,问她逛完没,让过去和祁太吃顿饭。
祁家有两个餐厅,他们去的是小的那个,里头的餐桌并非是富豪人家常见的那种长条形,是圆桌,中间有能转动的转盘。
听说这是祁老爷子的习惯,他在家喜欢在圆的餐桌上吃饭,觉得这样才有家的氛围。
不过老爷子现在并没在这里,他这阵子身子不适,在疗养院调养,他的妻子也在那边陪着他。
餐桌上摆着家常菜,大多都是素的,配着一两道肉菜。
祁太说道:“我这人上了些年纪,饮食比较清淡,你们要吃不惯和我说,我让人再做一些合口味的上来。”
“您哪上了年纪呢,我还想和您讨教下这保养的方法,瞧着您要比我年轻多了。”邓曼如应她道。
祁太优雅地一笑,拿起公筷说:“都来吃吧。本来说好了要叫那不着调的过来,哪知道他刚好碰上事来不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安排他和小梨见面,多了解一些。”
知道她说的是祁三那个家伙,姜梨自然而然地接话。
“我刚才在小花园那边碰见三哥了,还聊了几句,不过他确实有事,才说了几句就走了。”
祁太表情透露出了短暂的惊讶,将筷子放下。
“你们碰上了?这孩子大了还真是留不住,知道过来和小梨见见面聊天,却连当母亲的我都不来看看。怎么样,小梨你和他还聊得来吗?”
姜梨在脑中飞快过了刚才的那几句对话,十分肯定地说道:“非常愉快。”
祁太表情挺满意,看来祁骁已经消气了,愿意妥协接受这段婚姻了。
等到送了两人离开,祁太给儿子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居然都不和她说。
可消息发出去后,却还是显示拉黑的红色感叹号。
祁太皱了皱眉,心情有些烦躁地放下手机,将香炉拿了出来,慢悠悠地打着香篆,心里头那股气也缓缓消了。
她这儿子从来都不叫她省心。
他和祁容敛相差也就相差六年,当年他出生后,她和丈夫几乎是耗尽了心血教养他,只希望他能和祁容敛分庭抗礼,谁知道越长大越顽劣,叛逆得很。
再大了些,又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他的一些花边事迹,完全就是一副扶不起来的阿斗样。
纵使这样,身为他们唯一一个孩子,祁太也还是不愿放弃。
她想替儿子找个真正知心的人,最好体贴温柔些,能用婚姻将他感化回到正轨上。
他们找了大师看过祁骁的八字,大师说他是潜龙,若有人能引他走向正道,必然前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