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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正如那宁冬,此案中被轻轻一放。

而赵丛枝,是必牺牲的棋子,对两者的妥协,寒门与世家都得到的满意结果,贺元并不高兴。

“赵丛枝死就死了吧,凭甚要当他王良的踏脚石。”贺元恨声道。

她生气极了,“赵丛枝那般信他,可最终却是王良得了好处,赵丛枝得死。”

阮玉轻轻一笑,“没法子,谁让这赵丛枝没甚用。”

而王良,却能做他的刀。

他哄她,“你看,满朝皆晓得王良是个小人,连上峰也要出卖,如今就算得了好,可谁愿与他来往。”

贺元嗤笑,“他这般岂不是更随你的意,我不乐意,我就想他死。”

她忿忿不平,“你让我杀了他。”

阮玉正看着她的素裙,不在意道:“表姐,你是不晓得,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他随意玩弄着她的裙摆,“他要做高官,我让他永远止步在三品,他想要实权,我让他永远做见不了光的刀,这样岂不更好。”

贺元微微愣住,她看着阮玉,阮玉回之一笑。

她却觉得,微冷。

阮玉搂着她,“他这种人,哪里值得你去理睬。”

“我的娇娇,你还是去想我们的大婚吧。”阮玉狠狠亲了一口贺元的唇。

·

贺元出了宫。

有人想见她。

这还是头一回,韩方来求她。

秋意渐起,秋风将马车一窗吹出了声。

他们约在城郊贺元的马场,正是昔日她受辱之处。

不过之后,早归属于她。

贺元借口骑马,只带了贴身丫鬟。

侍卫远远跟着,只守在了马场外。

马场内的人都是由三枣重新挑选,贺元自是放心。

她也不晓得为何要瞒住阮玉。

马场内有小阁,韩方早等于此。

他的茶与点心半口未动,嘴皮泛干,模样憔悴。

贺元往里一进,看他觉得可怜。

韩方也不过是各方势力下牺牲的一枚小卒。

阁门被轻轻拉拢。

五桃叹口气,她是觉得如今再见外男是不好,宫里早传出樱花落海洋立后风声。

韩方连忙起身,他局促不安,这种事他也是头回。

最终,韩方咬牙下跪,恳请道:“郡主,还请救了赵丛枝一命。”

贺元不解,她以为韩方是为了自己的事。韩方终于忍不住再次罢职,求她吹枕边风罢了。

贺元还想好生羞辱他一番。

谁料,贺元正坐软椅,手里拈起一块点心,出言,“你和他可没什么交情。”

韩方神色正然,“我才晓得,您曾救他,他这般行事之人,怎么能受不白之冤,死在牢狱。”

贺元轻笑:“你当我是什么圣人,他为何要死,你也晓得,我哪能帮上。”

韩方垂着眸,“您愿意,一定能行。”

他情绪激昂,“虽此案并未处理极致,可若不是他,连被掀开的可能都无,他不该死!”

贺元看着他,鬓间都有了几丝银丝。

她是真觉得他可怜,这么大岁数还天真如此。

那时,赵丛枝还讥讽他为世家走狗,不肯信。

若当初,赵丛枝找上的人是韩方,而不是王良。

她捏碎了点心,嘲道:“韩方,你莫不是忘了,那赵丛枝所揭露名单里,可是有我贺氏。”

“你真当我,是什么好人吗。”

韩方身影一僵。

他固执道:“我信您。”

贺元站起来,她来回走了一圈,讥讽出声,“我是女子,哪能涉及政事。”

韩方眉头紧皱,久不出言。

贺元骂他,“可你不更惨,为官多年,能求之人竟是我一女子。”

她拍了拍手,将捏散的点心散开,“滚吧。”

韩方缓慢站起了身,他并未直视贺元,良久微叹一口气。

走出去的背影颓唐不已。

贺元骑在马上,都不能忘记,她气得一甩马鞭,让身下的马加快了速度。

“好表妹,你来马场玩,都不叫上我。”

乐安牵着马正走了过来。

贺元拉住马,一瞥她,“你还活着。”

她这声嘲讽却是戳心。

乐安带她去欢楼的事到底惹怒阮玉,阮玉发话让乐安记住,韵儿可不是姓阮。

他早该背负着他父家的罪,哪能快活在长公主府里。

又将乐安名下不少资产封锁。

乐安这些日子再不快活,她气道:“当日是你心甘情愿,怎么,我还讨不了你一句好。”

贺元居高临下,“乐安,你不过是想我和旁人睡了,遭他厌弃,我懒得理你的小心思。”

乐安面色难看,她一踩马,靠近贺元,“你当日应我的事,可还记得。”

听此,贺元不可思议看着乐安,“你竟还记着贺容。”

乐安脸色毫无羞涩,她不耐道:“那等貌美草包,不入府做了宠,何必留在外祸害好女子。”

贺元却听得几分讽刺。她面色一沉,不耐道:“再过几日。”

舞弊案贺氏牵涉不少,虽轻拿轻放,到底伤了不少元气,如今正是乐安得手的时机。

两匹马靠近,乐安轻笑,“可是等表妹做了皇后。”

贺元才正眼看她,她嘴微撇,“我当你何事,原是套话。”

她执着马鞭,朝乐安马匹狠厉一甩,乐安惊叫着抓着马缰,“贺元,你!”她连骂几句,再装不得好姐妹。

马匹惊慌不已朝前驶去。

贺元则下马,丢给马仆,从马场而出。

乐安的心思贺元早早晓得,偏她就是不能得偿所愿。

·

立贺元为后的消息一出,因舞弊案闹出轩然大波,好不容易才平静一刻的朝廷再度沸腾起来。

一个声名狼藉的和离妇,怎能容许她入主凤位。

大臣们好声好气的劝阮玉,让他别因一时迷醉花了眼。

有人更直言:“那贺氏,入宫为妃也是不可!”

反对最大的自是宁氏与许氏两族,被吊胃口这许久,却成了鹬蚌,简直天大笑话。

可阮玉在那龙椅,半点眼皮也未抬,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大臣们才慌了。

虽至下朝,还未争回阮玉的决心。不少大臣纷纷相约一聚,出谋划策,要是贺氏入主凤位,朝不可为朝。

皇子所。

阮嘉抱着那丑陋粗糙的虎头布偶,一步不离贺元。

贺元正将几个殿里里外外打探一番,又拿下宫人给了五桃审问。

因着撒谎的事,她到底许久未看阮嘉,竟被这帮宫仆苛责用度。

贺元气得很,她想抱阮嘉,好生安慰。

可惜,她有些抱不动。

只得拉着他的手,心疼道:“你怎么不来找我。”

她说完,就知道这是白说,阮嘉正是被刁仆好生拿捏的年纪,哪里能出得了殿。

阮嘉垂着头,“我,我找不着姑姑,太大了,没人带我去,乳母也被她们赶去了别处。”

“我只得等姑姑来,姑姑是应了我的,可是,怎么也等不来。”

贺元眼圈一红,难受不行,“姑姑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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