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叹了口气,脸上有些悔色,“谁说不是呢!”
沈灵看眼前一拍即合的两人,仍然试图说服,作为老师,无论如何不该以暴力行为对待学生。
“我认为不动手是对的。”
“拿书扔也算动手吗?”
“用书扔不算动手吧?”
两道目光同时投向沈灵,唐学资与徐嘉的默契程度在此刻达到巅峰。
沈灵认为自己不该再说话。
“还有,昨天他们考试,我都通知了要早点到,有个学生迟到了,卷面没写完,他给我把卷子带回去了,然后今天跟我说要我帮他交给老师,这真的是大学生吗。”徐嘉整个人往后靠,整个人显得很颓然。
“工作不就是这样,那么多学生,总要允许有几个古怪的。”沈灵说。
“你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也不见得省事。”唐学资补充了一句。
徐嘉闻言坐直,目光锐利盯着唐学资:“沈灵说我也就算了,你没资格说我吧?”
“你高中也就是成绩好点,其他的也没少让老师操心,临着考试打篮球手摔骨折,在章贺寝室养蝎子还爬不见了,你别以为我不记得!”徐嘉愤慨指控唐学资。
沈灵冷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两人,“半斤八两。”
徐嘉像是有点醉意,面颊透出轻微的粉色,以及了然的笑容,将视线转向沈灵,“沈灵,你别忘了,你还爬过学校的围墙呢。”
徐嘉的发言像是一颗沙砾投进浅小的水潭,激起并不明显的涟漪。
唐学资眼里带着未知的疑惑,“沈灵爬围墙?”
唐学资饶有兴致看向沈灵,徐嘉短暂的沉默令唐学资认为他不过是信口开河,而沈灵眼神似有若无的躲避又令唐学资确信起来。
——高中时期沈灵大概确实是爬过围墙。
生病
那时应该是春初,徐嘉记得医务室的病房内开了暖气,他躺在病床上只搭了一层薄毯。
墙上的电视正播放一部电影,名字是《肖申克的救赎》,他怀疑医务室的电视没有联网,因为他每次来都在放这部电影,而且次次都没有声音。
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发出“哗啦”一声响,沈灵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
“沈灵?你怎么来了?”徐嘉用气音问。
沈灵尝试用深呼吸平息自己,然后看着病床上的徐嘉,有些疑惑,“你也病了?”
徐嘉由平躺的姿势换成侧躺,左手垫在脑后,然后回答:“没有啊,”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沙发上的唐学资,“他病了,我送他过来。”
唐学资左手挂着点滴,嘴巴微张,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正处于睡眠之中。
“他怎么了?你们班有人跟我说他上课的时候晕倒了。”
沈灵与唐学资徐嘉的班级在同一层,他刚出班门,二班的同学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唐学资上课时晕倒,徐嘉送他去医务室了,沈灵听完径直往医务室跑去。
“什么晕倒,这么夸张,就是发烧了有点晕而已,吊个点滴就行。”徐嘉决定回班后要好好问问,到底是谁在夸大其词。
沈灵有些怀疑地看着徐嘉,徐嘉终于坐起身,“怎么不相信我啊?”
“谁说不相信你了,你脸怎么也这么红,也发烧了?”
徐嘉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确实有点发热,但他并不觉得头晕,回答:“估计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沈灵见徐嘉又躺回去,忍不住说:“不知道的以为你是病人。”
徐嘉没有意会到沈灵话里的意思,不太在意地说“我身体好没事”。
刚说完唐学资咳嗽了两声,然后睁开了眼睛,又闭了两秒再睁开,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沈灵正好与唐学资的眼神对上,随即沈灵将视线移到输液瓶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学资用力呼吸了两口,发觉鼻子仍然无法顺畅呼吸,带着沉重的鼻音开口:“鼻子不通气,头晕。”
门又“哗啦”一声,校医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唐学资的输液瓶,发现一时半会还滴不完,准备转身出去,走了一半,又望向床上的徐嘉。
“同学,你哪儿不舒服?”
徐嘉食指指向自己,“我?我没不舒服啊。”
校医双手插入口袋,“没有不舒服就麻烦你下来,让病人躺着休息休息。”说完拉开门出去了。
徐嘉觉得有些冤枉,唐学资一挂上点滴就睡着了,他总不能再把他叫醒让他去床上躺着。但徐嘉还是听校医的话,理了理搭在身上的毛毯,然后从床上下来了。
“你上课晕倒了?”沈灵又问了一次,对象由徐嘉变为唐学资。
“什么晕倒?就是发烧,头有点晕。”唐学资的回答与徐嘉一致。
“上次给你的药你没吃吗?”两天前唐学资就有感冒的趋势,频繁打喷嚏清嗓子以及偶尔的咳嗽,沈灵拿了药嘱咐他提前防治。
“没用,医生说可能是甲流,”唐学资停顿了片刻,转向徐嘉,“徐嘉,拿个口罩过来。”
徐嘉从桌子上拿了个口罩递给唐学资,唐学资接过又丢到沈灵身上,“口罩戴上离我远点,要真是甲流,可比感冒难受多了。”
沈灵把口罩拿到手上,但没有戴上,唐学资的话传递给他一个信息——他现在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