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七八年的兄弟,穿过同一条裤子,闯祸无数大祸,丁点大的事便追着不放,闹的如此难看,最后不过让外人笑话一场罢了。
舒朗从他们躲闪的眼神便将几人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可他不是他们爹娘,没义务免费教他们做人,只用匕首指着这些打扰他平静生活的障碍反问:
“这种程度的道德绑架,都是小爷我混迹市井玩儿剩下的,今日班门弄斧用在小爷身上,谁给你们的自信小爷我会屈从?”
要知道这些纨绔玩儿道德绑架的时候,他可是被忽悠着冲锋陷阵的那个!
见几人还想说什么,舒朗觉得没意思极了,大声招呼蹲在墙角激动的咬手,依旧不时从嘴角泄露出可疑咯咯声的丫头:
“梨满,梨满!让人下山去报官,小爷我要送这群傻逼去牢里享受来自受害者的铁拳!”
梨满终于从“主子竟然没被这几人忽悠住,他果然很聪明”的错觉里醒过来,一溜烟儿跑了。
几人见舒朗动真格儿的,这才知道害怕,当下也顾不得之前说过什么鬼话,围着舒朗劝:
“二郎,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有话好好说,有事私下解决,我看就让仲秋置办一桌酒席给你赔礼道歉,千万别闹到长辈跟前去,伤了长辈们的交情谁都不好过!”
“对的对的,仲秋做了这种糊涂事,即便有天大的苦衷也欠你一句抱歉,咱们找时间在山下摆桌酒,听听仲秋的苦衷,你再狠狠训斥他几句,这事儿就过去了好不好?”
不过显然他们维护徐仲秋已经成了本能,这时候还不忘给徐仲秋开脱,简直把他当傻子哄呢。
舒朗被缠的很不耐烦,他已经听到隔壁院子住持回来的动静,以及住持生气质问是谁糟/蹋了他的花草的声音。
可千万不能让这群人说漏嘴了!
于是挎着张脸挥手赶人:“诸位,有什么苦衷咱们刑部大堂上再听,我劝诸位还是快回家想想有哪条关系能叫你们徐兄免于牢狱之灾吧。小爷今儿没心情陪你们瞎扯淡,慢走不送!”
亲眼盯着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舒朗这才一脸无辜的,在路过住持门口时,扯着嗓子好心告诉他:
“大师,我亲眼瞧见是方才离开那几人动手扯坏了您的花草!他们和我有旧怨,我和他们争辩了几句,他们心里不痛快,便拿您的花草撒气呢!”
说话时握拳愤慨的表达他与住持同仇敌忾的态度:“太坏了这些人!”
我有客人
住持仿若不知舒朗在瞎扯淡,用那种能宽恕包容一切的眼神望着他,听舒朗添油加醋的告完状,念了一声佛号,慈和道:
“多谢施主告知,若施主能换件衣裳出来,老衲或许便能说服自己相信施主所言了。”
说着闭上双眼,鼻尖微动,嘴里缓慢又坚定的吐出一串儿叫舒朗无言的话:
“甘草、丁香、肉桂、草果、肉豆蔻、沙仁、、陈皮、□□、小茴香、干姜、毕拔、胡椒、木香、大茴香、香叶、桂花,虽然精盐闻不到,但想来能烤出如此香味扑鼻之食物,必少不了这味佐料吧。”
好家伙,舒朗直接一个好家伙。
这是把他烤鸡的祖传秘方都给闻出来了啊!
缺的也只是一个配比问题,这玩意儿要是有心,用穷举法迟早都能弄明白。
看来之前跟梨满吐槽住持有狗鼻子,终究是狗鼻子高攀了!
住持睁开眼看向舒朗的双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悲天悯人,被这种眼神长久注视,叫人生不出任何罪恶的念头,甚至恨不能当场剃度出家随住持一道儿去侍奉佛祖。
舒朗两辈子除了祈求健康而得健康外,没其他夙愿,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可身边的梨满恨不能把头埋进胸口,一副羞愤欲死之态,就差当场向住持忏悔自己的罪过了。
在舒朗开口前,早一步红着脸替两人承认了错误:“对不起大师,我们不该贪吃,下次再也不敢了!”
舒朗无奈朝住持行了个佛礼:“唐突了。”
住持温和的指点两人:
“寺中并不禁止客人食用荤腥,知味堂每日都为寺中武僧准备肉食,客人可一并去食用。”
舒朗心想那完了,知味堂虽给武僧们提供充足的肉食,以保证他们能完成一系列大量体力训练,可那味道当真一言难尽,据说是为了防止僧人们贪图口腹之欲。
还是算了吧,他馋的是独家秘制香喷喷的食物,可丁点儿不馋白水煮出来只放了盐的肉。
舒朗觉得这住持在逗他玩儿,可对方面上的表情太过庄严正经,和大雄宝殿里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佛陀一般无二,饶是舒朗也看不出问题。
只能说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吧。
住持显然是个非常会聊天的对象,奇怪的情绪还没在舒朗心中酝酿起来,他便主动岔开话题。
“老衲观施主面色红润,较之往日有了极大改变,不介意老衲为你诊脉吧?”
这有啥好介意的?就凭大和尚方才那一手,便能确定他是个杏林高手,医术绝对没话说。
两人坐于住持院中,周身是让人心神宁静的药草气息,住持三指搭在舒朗手腕上,闭眼细细思索。
梨满站在旁边紧张的握住帕子,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牢牢盯着住持手指,若是视线能化为实质,或许住持指尖早该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