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宁攥紧拳头。
被问这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问住了。
他其实有问过沈然同样的问题。
「哪里都喜欢。」
这是沈然给出的回答。
他记得清清楚楚。
但很显然，这个充满幼稚的答案不适合回答皇后殿下。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苏旭白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
这两只虫如今也在一起了，拆也拆不开，还是关心以后来的实在。
“那你喜欢皇子殿下吗？”苏旭白又问。
“我深爱着皇子殿下，皇子殿下对我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陆长宁缓缓道。
从他颤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对沈然真挚的爱恋。
苏旭白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皇子殿下纯真赤诚，没有虫不爱他。你勇于承认自己的感情这一点，我很高兴。既然你说爱皇子殿下重于生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谈一些事情了。”
“我们从头说起。我了解到，当初皇子殿下偷偷离开主星，是你带虫将他接回来的，对吗？”
陆长宁点头：“是的。”
苏旭白问：“应该是这次相遇，让皇子殿下注意到了你，并且喜欢上了你。你们一见钟情，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对你一见钟情。是吗？”
陆长宁想了想，点头：“是的，我们对彼此一见钟情。”
“你长得很好看。”苏旭白突然夸赞道，“虽然不符合雌虫的主流审美，但是五官也好、身材也好，都很不错。皇子殿下为你着迷，我是能够理解的。”
陆长宁将头垂得更低。
被这样直白的夸赞，还是来自一位同性，令他非常难为情。
“不过你的年纪，对于皇子殿下来说，有些太大了。”苏旭白字字诛心，“你只比我小4岁，比我弟弟，皇子殿下的叔叔还大1岁，等你嫁过来，要怎么称呼呀，真是一件头疼事。”
陆长宁下颌绷紧。
年龄确实是他和小雄虫之间最大的障碍。
“而且你年龄这么大了，虽然没过最佳生育年龄，但是现在雌虫年龄越大越难怀蛋，你……”苏旭白顿了一下，继续道，“抱歉，未经你的允许，我查了一下你的数据信息。这行为非常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皇后殿下，您无需向我道歉。”陆长宁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强自镇定道，“我和皇子殿下年龄相差18岁，这超出了世俗的一般认知，您会有一些担忧，想对我多加了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能理解就好。”苏旭白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只是对你做了简单的背调，后来皇子殿下一心想要娶你做雌君，我就不得不将你仔细调查了一番。”
“年龄方面，只要皇子殿下不觉得有什么，我是没有意见的。毕竟将来是你们自己过日子，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到时候拿年龄互相埋怨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我在意的，只是你有没有资格当皇子殿下的雌君。”
此话一说，陆长宁预感到皇后殿下要说的事情，将拳头攥得更紧。
“皇子殿下年纪还小，我总是崽崽的叫他，他的心性，比起同龄的来说会更幼稚一些。你和他相处时日也不算短了，应该可以感觉出来吧？”
“皇子殿下其实非常成熟稳重，只是因为内心赤诚，所以会给大家一种还没有长大的错觉。”
“哦？”苏旭白颇感意外，“倒是难得有虫会说我的崽崽成熟稳重。我最近有时候会自责，是不是对他太溺爱了，导致他过于不谙世事。听到你这样的评价，我的心里稍微安慰一些，谢谢你。”
陆长宁：“皇后殿下，您不用这么客气，您将皇子殿下教养得这么好，我应该谢谢您的。”
“我们两个就不要互相恭维了，夸赞皇子殿下的这些话，你在私下里跟他说吧。他在你面前什么样子，我确实有点好奇。不过这不是今天我找你谈话的重点，我前面铺垫了这么多，你应该听出来了，皇子殿下想让你做他的雌君，我这里是不同意的。”
苏旭白直言道：“不是因为你的年纪，法律也没规定雌君的年龄限制。是因为你不能给皇子殿下孕育后代，这个雌君的位置，没办法让你做，你能明白吗？”
就算已经有预感皇后殿下知道了什么。
亲耳听到对方说出来，还是让他有种心脏被子弹洞穿的疼痛感。
“为了能够延续虫族这个种族，虫神在创造雄虫和雌虫时，最大可能地赋予了雄虫和雌虫各自的使命。因为雄虫稀少，所以雄虫在性能力方面会有优势，甚至得到了控制精神力的能力。
雌虫负责怀蛋孕育生命，所以比雄虫多了一个子宫和生殖腔。虫神如此伟大，每只虫都对虫神有着至高无上的敬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虫神对你的恩赐呢？”
类似的言论，早在多年前，陆长宁就听到过。
那时候的他满身戾气，只想逃离雌虫身份所带来的枷锁，所以做事不管不顾。
有虫用同样的话来劝慰他，他不仅不以为然，甚至还非常不屑。
此时再听到，只觉得全身血液如同倒流一般，难受得令他不能呼吸。
压抑难受之下，是无尽的悔意。
在那次喝醉酒与小雄虫的视频通话中，他就表达了对这件事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