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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傅希言说:“最近总有鸽子要害我。”

楚少阳装傻:“鸽子害人?莫不是傅兄平日里禽类吃多了,与它们结了怨吧?”

“我何止吃禽类,兽类也吃了不少,”傅希言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禽兽都恨我,想我死。”

楚少阳说:“傅兄不像早夭之相。”

“楚百户不必太惋惜,早夭这种事,不是我,就是你,谁能说得准呢?”

“傅兄所言甚是。前方路长,自有分晓。”

傅希言点头:“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说鸽子吧。”

楚少阳:“……”陪着故弄了半天玄虚,还是没将这个话题绕过去。

傅希言说:“那鸽子一会儿再我茶里下毒,一会儿去我房间埋伏……好像有专人操控一般。”

张大山张嘴欲言,被楚少阳狠狠瞪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张大山只是让鸽子搜查房间,并没有埋伏,但问题是,他们要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傅希言知道他们不能反驳,脏水泼得欢快:“最可恶的是我还少了五千两银票!”

张大山有苦说不出。

楚少阳问:“那背后之人是谁,傅兄可有头绪?”

“略有头绪。”傅希言凑过去的时候,眼睛不忘偷瞄张大山,“其实我之前设了个圈套,对方没有识破,已经钻进来了。等我们回到营地,找三皇子印证,自然就水落石出。”

楚少阳和张大山都知道他说的就是那封信和那张回执。

若非张大山夜郎自大,以为一定能除掉傅希言,而是谨慎些,做两手准备,先按照傅希言的要求寄一封信给楚光,一旦事败,这封信完全可以拿出来当退路,如今也不会落入这么被动的地步。

楚少阳眼珠一转道:“傅兄何必舍近求远?我身为百户,下属有难,难道不会出头吗?还是傅兄信不过我?”

他和张大山都怀疑回执就藏在傅希言或忠心、耿耿的身上,若能让他主动交出来,自然最好不过。

傅希言为难:“这话说的,我这人一向不会说谎,这不就要伤害你我感情了吗?”

楚少阳故作愤怒地拍桌:“我视你为兄弟,你却防备于我!也罢,翻过兄弟情谊,我也是你的上级,我叫你交出来,你还想抗命不成?”

傅希言单纯地眨巴着眼睛:“不知楚百户想让我交出什么?”

楚少阳说:“当然是……”

他猛然反应过来,傅希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手里掌握了什么,只说对方钻进了圈套,事后可以找三皇子印证。

气氛一时凝固在楚少阳的沉默中。

“我看二位僵持不下,可否让我来做个中间人?”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只见被掌柜认作远房亲戚的气质老头端着菜站在通向厨房的走道口,也不知在那里听了多久。

这人一定武功极高,但是……

傅希言疑惑地看向忠心、耿耿。

老头所站的位置正对着忠心、耿耿,不管他武功有多高,动静有多小,这么个大活人从正面出现,只要不瞎,就不可能看不到。

谁知忠心和耿耿压根没理会他的暗示,而是不断地眨眼睛、努嘴巴。

傅希言:“……”

好吧,这下不但他知道来的是自己人,楚少阳和张大山应该也看出来了。

果然,楚少阳语气不善地问:“不知足下何人,竟敢干涉我锦衣卫内部事务!”

老头从容地端菜上桌,才拱手道:“山西巡检使,魏岗。”为了取信于人,把自己的官印也掏了出来。

楚少阳面色一变。

在北周,百户是六品,山西巡检使也是六品,但巡检使以地域为界,有检官员得失之能,相当于陆瑞春碰上了戚重,虽然平级,但前者在后者的监察范围里。

也是这个时代的锦衣卫初建,功能单一,所以活得比较憋屈。

魏岗走到楚少阳的对面,又向傅希言和张大山拱手:“还未请教两位……”

傅希言率先做了自我介绍,轮到张大山时,他有些紧张,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不时地瞄楚少阳一眼,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启示。

但楚少阳再天赋异禀,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当上羽林卫和锦衣卫之前,就跟着师父在山上学艺,遇到这种紧急事件,也只能勉强保持自己的表情不崩,其实内心已经慌成一团,无力他顾。

他没有给出意见,张大山只好自由发挥。

他咬牙一想,与其让傅希言拿出回执,将自己一军,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把错认了,先一步废掉他的招数:“巡检使容禀。我的确驱使鸽子探过傅卫士的房间,但没有埋伏,更没有拿过五千两银票!我去那里是为了找一张回执。”

魏岗看傅希言不说话,便问:“哦,是什么回执?”

张大山说:“傅卫士被下毒后,找我寄信,我签了一张接收信件的回执。没想到裴介镇近来风云变幻,人口频频失踪,那封信也寄丢了。我知道后,怕被追究责任,病急乱投医,竟想毁掉回执……如今想来,真是鬼迷了心窍!”

魏岗看向傅希言:“可有此事?”

张大山和楚少阳都以为傅希言一定会趁机发难,追究信件如何丢失,谁知傅希言一脸茫然地问:“什么回执?我从来没让他写过回执啊?信寄出去就好了,我怎么会信不过张小旗?”

张大山和楚少阳齐齐愣住。

“不过,”傅希言激动地看向魏岗,“他刚刚承认驱使鸽子来翻我房间了对吧?所以五千两一定是他偷的!谋财害命,动机明确。这么说来,之前驱使鸽子给我下毒的人也可能是他。”

“放屁!”张大山激动地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那张回执就在他身上,等搜出来,就能证明我的话是真的!”

傅希言摊手:“哦?那你搜啊。”

楚少阳看了眼忠心、耿耿。

张大山补充说:“或是他们俩身上。”

忠心、耿耿对视一眼,摊手:“哦,你搜吧。”

胖子想坑人(下)

看他们三人的态度, 楚少阳和张大山心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万一呢”的心情,将三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亲者快, 仇者痛。

张大山人看上去都有些恍惚了:“怎么可能?你到底藏在哪里?”

傅希言原本在愉快地看戏, 现在都有些替他担忧:这老兄不会被楚少阳传染,跟着进精神病院吧?

魏岗示意楚少阳走到一旁, 苦口婆心道:“楚百户年轻有为,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官场如武道,光明磊落才是正道, 切莫因小失大,将路走窄了。”

楚少阳将他归为傅党,又怎听得进劝说?

只是张大山亲口承认驱使鸽子翻查傅希言的房间, 他想包庇也无从下手, 只好说:“多谢魏大人关怀。锦衣卫监管不力,出了个害群之马,甚是惭愧。我会亲自送交楚指挥使审判, 给傅卫士一个交代。”

魏岗点头:“如此甚好。”

楚少阳最怕他把人要走,见他没有这意思, 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事便简单了, 张大山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 由专人看守。

楚少阳问魏岗所为何来, 想为他接风洗尘。

魏岗称自己是巡检山西,偶然听闻此地频出人口失踪案,故而过来瞧瞧,没想到到了这里, 失踪案就已经破了, 准备歇息一晚上就走, 不敢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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