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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可如果是真的,那对惊蛰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待到九月末,郑洪出宫去,在处理完要紧的事情后,就带着人径直朝着之前的成衣铺子去。

想要知道那对母女的身份,得先从这里下手。

最起码要知道她们的名字。

只是郑洪还没有到成衣铺子,在路上就被人拦了下来。

来者根本什么话都不说,就先把他们暴打了一顿。郑洪会点武功,可根本打不过。这些人下手贼狠,都朝着要害去,生生将人打得吐血。

“莫要再靠近夫人和小娘子,我家主人会很不高兴。”

一道阴冷的声音,在郑洪的头顶轻飘飘落下。

“这一次,只是警告。再下一次……呵,没有下一次了。”

丢完狠话,这些人就跟他们出现一样神秘,眨眼就消失了。

郑洪费劲坐了起来,靠在墙上擦了擦嘴角,其他几人也都痛苦地爬起来,一个两个都低低哀叫着。

郑洪等人甚至都来不及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挨了打。这可以说是莽撞,也可以说……那些人根本不在乎。

就算打的是宫里的太监又如何?

郑洪硬生生在他们身上看出这种煞气,这不是普通人能养出来的打手,他们的手里,肯定都沾过血。

刚才那人说得,绝非假话。

要是接下来,郑洪再不知轻重,试图接触那对母女,他是真的会没命。

真是奇了怪了。

郑洪喘了口气,真有这样的力量,怎么那对母女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星半点富贵气?

真是倒霉。

郑洪爬了起来,彻底熄了这心思。

是他多心猜忌,也是惊蛰没有这个命。

这对母女……这么一看,也不会是他那苦命的亲人。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去。

就在不远处的巷子,在郑洪等人离开后,又有人悄无声息地跟上去,直到他们真的远离这条街道。

他们知道郑洪的相貌,这才饶过一命。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回就该杀了他。

只是宁总管吩咐下来时,有强调过几个不可立杀的人,郑洪算是其中之一,这才堪堪挨了一顿打,稍作警告。

只是可一不可再。

再有下次,他必死无疑。

毕竟接下来,就是该为任务目标奉上惊蛰的“死讯”,这紧要关头怎可生事,扰乱步调?

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毕竟那位,从来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

宫中,宁宏儒收到消息后,捏了捏鼻梁。

倒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运。

他低头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冷淡地说道:“还需咱家吩咐吗?还不快将这两人拖出去?”

一个太监低声说道:“陛下,陛下说,要榨干这两个的血,来当墨汁……”

宁宏儒:“那就拖去慎刑司办。”

也是这两人倒霉,撞上景元帝心情不愉,偏偏还不知死活。

一个哭得楚楚可怜,想着色惑脱身,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一个只想着求饶,却不知那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哀嚎,更会刺激陛下的嗜杀。

宁宏儒进了内殿,看到了正在翻阅文书的景元帝。这位陛下眉头微蹙,眼里含煞,这暴戾的气势,仍是不去。

宁宏儒跪下,狠狠磕了个头:“陛下,奴婢有罪。”

他是有罪。

是宁宏儒胆大妄为,稍作更改了皇帝命令,这才在今日,保住了郑洪一条命。

——凡试图靠近柳氏母女,揭露秘密的人,罪当死。

景元帝从一开始,要的就是格杀勿论。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听我说,谢谢你~

宁宏儒:吾命休矣——

宁宏儒跟在景元帝身边的年头最久,少说得有十来年。他的岁数算来,也有三十出头,算不得年轻,却也不是多么上了岁数。

这般年纪,只要他不是自寻死路,可以安安稳稳地伺候皇帝到老死。

他已经走到了宫人的顶端。

可以说,景元帝在的地方,就会有宁宏儒。

可这几次早朝,在景元帝的身边,都再没看到宁宏儒,这无疑叫人称奇。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

这位声名赫赫的宁总管,总算招惹陛下的不喜,被杀了?

无人知道缘由。

而今跟在景元帝身边伺候的,是另外一个面熟的太监魏远允。

魏远允是乾明宫的大太监之一,是景元帝登基后,才跟在陛下的身边,论起资历辈分,不如其他人,偏生却是他顶替了宁宏儒的位置。

这私下,都说魏远允的运气到了。

身为议论中心的魏远允,心情却绝不像是外人所想的那么美丽,而今站在这个位置上,他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谁不想成为皇帝身边亲近的人?

权势,财富,地位,这几乎代表着一切。这泼天的富贵砸在魏远允的头上,他本该高兴发狂才是。

可比起这个,最重要的是如何活命。

景元帝近些时候,脾气非常恶劣。

尽管这位皇帝本来就已经不是多么好性的人,可现在,只会比之前还要难搞。

魏远允想要取代宁宏儒不假,可他更不想为此去死!

苍天呐,宁总管到底去哪儿了。

至少宁宏儒在的时候,能让乾明宫的人活着更多,而不像是现在……

魏远允脸色微白。

魏远允被选中的原因,不是他多么能揣度景元帝的心思,而是他最胆小谨慎。

挑选他的人,是石丽君。

这位尚宫局的女官,在挑中他的时候,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话。

“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谨慎。”

这是何意?

魏远允战战兢兢地跟在景元帝的身旁,不敢去想之前的宁总管,到底落了个什么下场。

难不成,真的是死了?

魏远允想起自己还是大太监,却不是总管这个名头,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宁宏儒应当还活着。

只是开罪了景元帝,所以被惩处了?

他只能这么猜。

临近宵禁,乾明宫寂静下来,如同一座庞大的黑暗怪物,吞噬着所有的光亮。

石丽君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独自走在漆黑的宫道上。

她在深夜里走,越走越偏。

唰唰,唰唰——

重复、单调的刷洗声,在暗夜里响起,此处的气味有些难闻。

在众多便桶,木架的遮掩下,有个瘦高的人坐在中间,正在奋力地刷木桶。

他刷洗的动作,从陌生到熟练,也不过几天的时间。

石丽君停住,手中提着的灯笼,只能照亮脚下。

“清醒了吗?”

宁宏儒停下动作,长长叹了口气。

“陛下还生气呢?”

石丽君:“没砍了你的脑袋,就已是万幸。你知道陛下最避讳的是什么。”

宁宏儒篡改了景元帝的命令,这是大忌。

若换了其他人,景元帝定要了他的脑袋。将宁宏儒罚来洗便桶,已经是饶了他一命。

石丽君也不知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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