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去陈老师课上打卡。而是借口着凉,比开课时间晚到一个钟。跟随旁听生,在门廊外长廊上坐着。在他隐隐约约,略喑哑的声线中,模模糊糊听了半堂文学理论课。
恍惚间,陈纵几乎以为时光倒退十余年。港市的阳光和金城一样充沛,本部大楼和爸爸盖的“冂”形小院有些雷同,天井里头也有葱翠的热带植物。子夜在窗前温书,话音平仄有序。她在芭蕉树下打盹,场景有种诗性。
这首诗从十六年前延续至今,搁笔待续。陈纵想让它继续书写下去。
前来参观校园的游客,当陈纵也是学生,好奇问她这是哪位名师的课,怎么这么多人?
怔忪间,已有好心人替她作答:“当然是陈先生的课呀。”
“陈先生名作子夜。”伶牙俐齿的中文系女学生接着解释,”因这一层,中文系必修书目《子夜》常年无休,被借到线装书命悬一线,简装本开枝散叶。也不管陈生名字是不是出自这二字……足可以证明,至少在这间学校,陈生人气高过《子夜》。”
说话间,放课零响,子夜一刻不停留,娴熟穿过人群,恰到好处地躲开了平日不用功、临期才拥上来追问考核重点的学生。游客起初还疑惑不解,直至震慑于陈老师气质,一瞬间也懂得了他的课室为何如此热门。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陈老师,陈纵也是。
昨夜短暂重逢的悲怆早已烟消云散,陈纵脸上渐有笑意。
陈子夜不是这本《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