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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子夜也知道新书指代什么,讲,“玩笑话你也信?年纪见长,却总没得什么佳句,怕丢人的托辞罢了。”

谭天明这才松了口气。

子夜道,“我活得好好的,别再疑神疑鬼,无端诅咒我,折磨你。”

谭天明在他杯上碰了碰,“敬长命百岁。”

一阵功夫,大半瓶酒见底。谭天明探头一看,见姑娘坐在地上看综艺,泪流了满脸。刚拿起酒瓶,就听见子夜讲,“别给她喝太多。”

谭天明将余下酒大半倒进自己杯中,晃晃瓶子,“就一点福根。”(注,酒底,一般只有一两口。)

随后才进客厅,往她喝空的杯里倒光剩下那点福根,询问,“怎么看个自己拍的恋综也能哭成这样?”

陈纵看得入迷,没留神他来,吸吸鼻子,泪眼婆娑抬头,语气还挺委屈,“说好一起看呢,小丑只有我而已?”

谭天明直乐。支坐起来,招呼子夜,“还不快快来看电视!”

子夜不胜其烦,“谭经济,一集综艺,你到底要我看几遍?”

虽这么说,喝掉手里剩的一口酒,过会儿仍旧坐到近处一起观影。

正好放到男四潘鸿宇登场。

他推着行李进屋时,众人正聚在一齐,热切地讨论陈子夜每个时期的风格变化。不太看陈子夜的chris则窝在角落弹吉他,为这场景注入些许灵魂。

chris侧身坐着,潘鸿宇迎面而来,两人立刻打了照面。潘鸿宇做了个嘘声动作,chris心照不宣,缄口不言。

张雅骢道,“陈老师十六岁到二十二岁那几年最高产,几乎一年一本中长篇。听说那几年他旅居金城,所以说我们金城水土还是很养人的。但那几本都太暴虐直白,我不是很喜欢。他回香港之后,可能功课太忙,又或者真的‘中文系不培养作家’,只零星凑出两本随笔杂闻和生活所见。二十五岁,二十五岁陈老师应该是恋爱了?一本《借月》,含情脉脉,惊艳了我好多年。”

周正歧也无比含情脉脉地看着张雅骢,“我觉得应该是失恋,失恋对人情绪刺激来得更强烈。”

aber改编过《借月》舞剧,自有感悟: “可是《借月》有些描写也相当露骨直白,你为什么最喜欢这篇?”

张雅骢红了脸,“陈老师写情|欲,艳而不俗,非常细腻。”

周正歧也接了下去,“没有生僻字,没有粗俗成语,没有高雅修辞,用最直白的话语说着最扎心的话,像人类最原始本能的欲望,像是拿刀子一刀刀扎在你心口,却天真地问候,咦,你怎么流血了?你品,你细品。‘小公主院子里有一株名贵的花。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必将要枯死了,于是决定在最绚烂那一夜,绽放给她看。’”

钟颖没有半点文艺细胞,听了,只问,“我很好奇,不论恋爱失恋,陈老师灵感的缪斯到底何方神圣。”

综艺画面切到演播厅,众嘉宾都起哄,问子夜那位“缪斯”是谁。

子夜在节目上打说,“臆想罢了,只要选择不醒,梦永不破灭。”

剪辑得得断断续续,很明显在这段回答里,他连讲了几个违禁词;没被毙掉的部分,被替换成了安全的“臆想”和“梦”。

节目外,谭天明又问了子夜一遍,“现在没有镜头在,不妨给我两透露那位女主角一二信息?”

子夜:“想知道?”

谭天明:“对。”

子夜:“哪那么容易,先交出你历任女友姓名作交换。”

谭天明:“你又不卖新闻,问这个做什么?”

子夜反问,“所以我好端端的,为什么拿自己八卦给你作把柄?”

谭天明自讨没趣,将电视节目播了下去。

潘鸿宇墙角听了很久,适时插话,“我也很喜欢《借月》。但我更想问一句——也许在座有没有人看过《山上雪》?”

电视画面里,陈纵整个愣在当场。

周正歧反问了一句,“东西为横?”

潘鸿宇点头,“对。这一本和《借月》很像,从女性视角出发,很多地方和陈老师不谋而合,形成互文。但从个人品味角度来讲,我更喜欢《山上雪》。”

周正歧道,“好巧,我也很喜欢,但……”

潘鸿宇笑道,“说不出口是不是?大男人,看什么女性向网络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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