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臻暗暗笑。
“你会害怕吗?”商旻深问。
钟臻没听懂,问了声“什么?”
“他们要把你带去检查的时候,你会不会害怕?”
怕啊,当然怕了。
最怕你会担心,然后怕见不到你。
“嗯……”钟臻低低应着。
“说实话,我也害怕了,我怕他们伤害你了。”
商旻深撩开钟臻的衣领,嘬了嘬他的胸口,“我怕你会讨厌地球。”
钟臻浅笑,扳开他的小脑瓜,毫无震慑作用地警告,“你还病着。”
“我不会讨厌地球的,因为你相信我,陈医生和灯笼也相信我,这让我很感动。”
遇见商旻深之前,钟臻的生活闭塞又苦巴巴的。
他走不出自己的小世界里,因为思念家园,在地球的每分每秒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可是,商旻深让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商旻深不动声色地叩开了他的心门,阳光驱逐了浓雾。
大雾散去,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原来这般美好。
“那就好……”被扳开的商旻深有些不满,皱起眉,似在威胁,“那你,你亲我一下。”
钟臻无言,他便把自己的右边脸颊向上拱了拱,脖子直直抻着,“这里就行。”
钟臻看着他,忽然决心耍赖,食指抵着他的下颌轻抬,“哪里呢?”
“这儿。”商旻深晃晃头,不敢明目张胆地邀,只好模棱两可地乞。
alpha薄红的眼睑垂着,皮肤白得透明,上唇饱满,像被人吮肿了,或者亟待被人吮吸。
鬼使神差的,钟臻没有听话让商旻深如愿,而是吮住那招摇引诱的上唇,舌尖小心翼翼的舔上去。
轰——
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商旻深的耳边响起一阵嗡鸣,钟臻的微凉的唇舌却存在感极强地提醒他,一切都不是梦。
不是梦,不是做梦。
这样的温存就在一个明媚如常的午后悄然而至了。
钟臻的舌尖轻柔地舔开他的唇缝,商旻深便轻启牙关,落下温和的准许。
他们接了一个绵长的,轻柔的,甜蜜得梦一般轻盈的吻。
雪白床单逐渐乱了,被子掉在地上,商旻深的双唇在空气里时隐时现,被钟臻吞下去又含含糊糊地吐出来。
透明体的舌尖柔软却带着轻微的电流,商旻深的头皮发麻,意乱情迷时手指插进透明的发丝之间胡乱地搅。
却还是不够,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手指无力地攀在透明体的后背上,他被人严丝合缝地压着,喘息频率都乱了。
“啊啊啊——”
商旻深如泣如诉。
钟臻终于肯结束这个吻,头埋在他的枕头上笑了一会儿。
“怎么解释啊?”商旻深想找个什么东西遮住脸,这才发现被子什么的早就不见了。
钟臻又笑了几下,起身时舔了一下他的鼻尖,乖乖给他找裤子换。
“烦死了,”商旻深躺在床上,任人摆布,“都是你,肯定都是太久没做才这样的。”
“嗯,是。”钟臻好脾气,全都应下来,“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好好做。”
终于重获被子,商旻深将自己埋在里面,羞愤得要疯。
“你……你最好是……”
住院三天后,商旻深被送入造影室接受腺体扫描,给他检查的医生是陈无惧。
冰凉的凝胶涂抹在商旻深的后颈,看着那上面错落着的吻痕,陈无惧玩味地看了他一眼,玩笑道:“商代表好生活!”
“承让,我老公太厉害。”
陈无惧明显被秀到了,无奈摇摇头,打开造影仪。
“我查到了一些消息……”将冰凉的探头抵至腺体表面,陈无惧压着声音说,“大概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对卡俄斯星有这么强的防备。”
商旻深扭头跟他对了个眼神,佯装寻常,“嗯,你说。”
“前些年有个十分吓人的事件,临近地球的bt748小行星曾秘密绑了两个卡俄斯星人回去做研究,对他们施行了惨绝人寰的虐待,还企图摘取出他们基因里的愈合功能,移植在自己族人的基因里。”
“他们成功了吗?”
“没有,卡俄斯星人的基因构成特别奇妙,钟臻刚到地球来的时候,我们曾出于安全原因采集过他的dna,结果什么分析不出来,他们基因的构成和排列似乎涉及另一个维度的奥秘。不过我们观测到,钟臻的细胞能够以几块的速度分裂和繁衍,这大概能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他们超强的自愈力。”
“神奇,”商旻深笑了笑,“还有点可爱:钟臻嘴上说没事,细胞却拼命地代谢和繁衍,嘴硬什么啊。”
陈无惧感觉自己的好友没救了,摇摇头道:“你还不知道那个事件的后续吧?”
“什么后续?”商旻深脸上还挂着笑,他一笑起来就没个完。
“后来,被绑架的那两个卡俄斯星人不知怎么摆脱了桎梏。然后,他们把那个星球上的人全杀了。”
“全杀了?”商旻深正色,“怎么杀的?”
陈无惧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只是突然观测到bt748正在湮灭;可是我们距离那里毕竟有一段距离,等它进入我们的观测范围时,早就已经毁灭了。后来那两个卡俄斯星人主动向星际法庭自首,我们才得以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