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旻深的头发被剪短,短到明明白白地露出了两只耳朵。
松狮不断夸奖他精神利落,说他是小帅哥。
镜子里,商旻设看向自己的眼神总带些厌倦,不是很认可自己的样子。
其实他确实是无法认可自己的。
钟臻看不到他,所以夸他可爱;钟臻的妈妈把他当成了詹一诺,所以夸他好看。
就连松狮发型师,可能也是忌惮他狼族alpha的身份,所以才说他帅气……
本质上,他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残耳狼,是被踢出白狼家族的失败者。
默默将视线移到了钟臻身上,对方的自然卷散漫地披在肩膀上,圣白色顶灯照得他的每根发丝都晕染着光亮。
发型师在他的头发上抹了一种定型产品,告诉他味道可能会有点重。
钟臻体谅地笑笑,“没关系啊,我今天鼻子坏掉了,闻不到什么味道。”
发型师的眼神更加同情,钟臻看不到,仍是满足安然地笑着。
商旻深垂眸,原来钟臻早就迫不及待地用上了药剂啊。所以今天才几次三番地主动凑近他,慷慨地和他互动……
“好啦,小帅哥!”
松狮alpha用小刷子扫掉他脖颈的碎发,无意间看到他扁扁的腺体,不由怔然。
商旻深向上拉了拉衣领,阻隔他的视线,“谢谢。”
“嗨,不客气,”松狮往他头上喷洒啫喱,“咱们这类第二性征的alpha的兽性特征还是蛮明显的,不仅是腺体,像是主要的汗腺也会分泌兽性信息素,压迫身边的兽族……所以以后想要抑制兽味,除了腺体,还要注意耳朵这种部位。”
松狮用一把气垫梳梳松商旻深的头发和耳朵毛,“您走的时候可以带一瓶咱们家的头发喷雾,可以帮助抑制兽味,这样您的伴侣也会轻松一些。
商旻深钝钝望向镜子里松狮的眼睛,对方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小帅哥,现在您身上的兽味不明显了,可以放心
和伴侣相处了。”
他对商旻深眨眨眼,“头发喷雾算是送您的小礼物吧,这是我们自己配置的小东西,还没取得什么生产批号,所以没法走账。”
“谢谢您……”商旻深嗫喏。
“这有什么的?”对方最后用气垫梳将他残耳上的毛发向上梳了梳,竖立的毛发仿佛和他的另一边耳朵齐平了,看起来笨笨的,还有种虚张声势的美感。
商旻深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就笑了。
“还可以吧?”松狮问他。
“嗯……”他羞怯地承认,双眼忪忪,忍不住又瞧了自己两眼。
钟臻的身上时常散发着艺术家的那种泰然与清傲,如今做了发型,就更显高贵了。
商旻深凝望一阵,就再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就那么眼巴巴瞅着,做着最后的道别。
距离晚餐开始还有些时间,他们决定先回家换身衣服,再去钟老爷子的住所赴约。
这间商场太大,从沙龙出来后,商旻深牵着钟臻绕着九层走了许久也没找到直梯,只好一层一层地乘坐扶手电梯下楼。
接近一层时,摆在商场中心的那架钢琴被人奏响,商旻深看钟臻蛮感兴趣,心说也许会对他克服舞台恐惧有帮助,就牵着他去看。
三角钢琴已经被人层层围起,在中心演奏的是个身材瘦削的青年男性oga,看不出兽态性征,冗长而舒缓的前奏过后,他竟开始对着麦克风演唱。
商旻深眼尖,读着架在钢琴上的小立牌,告诉钟臻,“应该是唱片公司推出的新人弹唱歌手,喜欢他的话,可以扫码购买他的数字专辑。”
钟臻点点头,“难怪,现场的女孩子明显要比男性多一些,这个男生长得很好看吗?”
望着他的侧脸,商旻深忽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看。”
“比我还好看吗?”钟臻刻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那倒没有,”商旻深被逗笑了,“钟先生最好看了!”
他们身旁的一个oga转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翻了个白眼。
给他们俩秀到了。
扣在商旻深手臂上的手微微施力,钟臻笑着要走,“吹了半天牛,我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不是吹牛,”商旻深梗直脖子,故意看着刚才那个oga,“钟先生就是更好看,钟先生最好看了!”
“行啦,知道你觉得我好。”钟臻拉了拉他的手臂,商旻深正晃神,堪堪撞入他怀里。
这次,他们谁都没有仓皇躲避,任如假似真的、不太规范的拥抱持续了四五秒。
“回家吧……”钟臻忽然揽住他的肩膀,“我们回家收拾一下,我烤一点低糖饼干带给爷爷吃。”
商旻深钝钝地“哦”了一声,抬起胳膊,环住钟臻的腰,控制他行走的方向。
青年偶像的声音很好听,唱着一首英文歌。
“这首歌很应景呢!”钟臻突然说。
“是吗?为什么啊?”商旻深听着歌词,这分明是首缠绵的情歌。
钟臻为什么会觉得情歌应景?
“就是让人觉得雪天很浪漫,生活很美好。”绵羊这么说着。
商旻深分析着歌词:【i know you will be y anl/up the clouds/on days when i a afraid i will/know you are lookg down】
无论何时,只要心有所托,面对恐惧时就会充满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