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丝:“为什么他们看都不看就否定?”
薛宝添沉默了半晌,露出些许自嘲的笑意:“我做人很失败吗?”
他翻起眼皮看着张弛,抬了抬下巴,很明显在等他的回答。
张弛与薛宝添对视很久,冷风将两人体表的温度带走了大半,才听到他的声音:“是有一点失败。”
“草!”薛宝添挑起眼梢,偏咬着烟一副凶相,“你他妈再说一遍?”
张弛笑了起来,将薛宝添用力拥进怀里,微微弯腰与他额头相抵:“二百块,不许骂人。”
“你家从猿猴那辈开始就欠骂!”
手臂收得更紧,张弛调转位置将薛宝添压在车上,垂眸盯着怀中人的嘴唇:“再骂我就亲你了。”
低骂声戛然而止,薛宝添惊恐地看向张弛,两人虽做过几次,张弛也能折腾,但却从来没正正经经的接过吻,偶尔兴头上张弛会贴贴他的唇角,也仅仅是贴贴,从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如今这个男人却不知搭错了哪根弦儿,竟以此威胁。
薛宝添戾气顿生:“张弛,够他妈卑鄙的啊,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就用这事威胁我。”他拍拍男人的脸,“不怕薛爷给你来个回马枪吗?不就打个奔儿吗,我他妈今天教教你这个雏儿。”
话音未落,湿热的气息就扑在面上,张弛欺身而上在他唇畔低语:“那就麻烦薛爷给我上一课吧。”
强撑的狠厉瞬间瓦解,薛宝添声儿都抖了,他向后挺着身体,极力拉开与张弛的距离:“驰哥,亲嘴…多他妈脏啊,不是,没有‘他妈’,不是在骂人。”
薛宝添的示弱认怂却未能挡住越发滚烫的气息,他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陷入了极度的恐惧。
“请问,”一个稍显做作的声音在此时传入两人耳中,“哪位是张弛?我们约了在这里见面。”
短暂的静默后,薛宝添用力推开了张弛,向来人慌乱地介绍:“他是,他是张弛,快点领走。”
那人左瞧薛宝添穿着的高定服装,右看张弛的一身腱子肉,缓缓地笑开了:“刚刚你们在干嘛?约我难道是要三人行?”他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去哪啊?”
薛宝添怔了怔,没待张弛反应过来,便开腔骂道:“去哪?去撒泡尿照照你的德行,别说薛爷看不上你这么贱的,就连我身边这个傻子也瞧不上你,快他妈滚远点!”
我对象
副驾的车门被拉开,张弛带着寒气屈身而入。
薛宝添打了哆嗦,脸色阴沉得可怕:“让你上来了吗,下去!”
张弛从中控台上拿起那份计划书,不急不缓的声音伴随着纸张翻动的脆响传入耳中:“现在没有公交车了,二百块你得管我。”
薛宝添被气笑了:“咱俩什么关系啊,我就得管你?”
张弛又翻了一页,头都没抬:“一夜夫妻百夜恩。”
这话无疑捅了马蜂窝,脏话都到嘴边了,却被举到面前的计划书阻了一道。
“这个字念什么?”薛宝添听张弛问。
他没有将脏话咽回去的先例,可面对着一脸崇拜的张弛,自己那点压抑了一天的表达欲占了上风。
瞄了一眼:“膳,药膳,就是将中药与某些食材搭配,一起下锅,做成吃食。你看我这里写的,它既将药物作为食物,又将食物作为药用,具有防病治病、强身健体的作用。”
张弛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他伸出手揉了揉薛宝添的头发,大拇指在他额前摩挲了两下:“写得真好。”
薛宝添没怎么躲,有点得意:“真的?唉,就是没人看。”
“我想读读,长长见识可以吗?”顶灯光线下的张弛显得格外真挚,深邃的眸子里藏着隐隐的敬佩。
薛宝添有点受用,脸上却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要求进步是好事,那就借你看看。”
“我读不懂的怎么办?”
薛宝添有些热切:“问我,我全程答疑。”
“那你别退房了。”张弛淡然地又翻了一页,“一会儿去那儿给我讲讲。”
薛宝添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半个小时前给张弛和二号选手预订的那间套房。
“当时你说送佛送到西,”张弛轻轻抚摸计划书,“现在也可以。”
“草。”薛宝添慢慢散开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恼怒和凶狠,“张弛你这算盘珠子响得全国人民都听到了。”
他啪的一下关了顶灯,将略微失望的表情隐在暗淡之中:“还以为你真心想看。”
纸张轻响,张弛慢慢倾身压近距离,低语沉沉:“是真心想看,也是…真的想你。”
车内的空气滞住了一瞬,心跳在这一刻竟然微微失序。薛宝添身体后仰,压下了心中的突袭的异样,他笑:“有两下子啊张儿,对我都能做出深情款款来,以后还不把小情儿哄得团团转?”
继而转戾:“觉得你薛爷好骗是不是?设个套就往里钻?滚滚滚,下车!”
面对指责,张弛不承认也不否认,凝视了薛宝添片刻,也未坚持:“那我带回去看,不懂的电话问你。”
拉开车门,男人与冷风交换了位置。待关在车子里的冷风变得温暖,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快要走出视线,才听到车里的一声骂:“草,得约个妞了。”
翻出手机进入微信分组,薛宝添的拇指从上往下划,直划到底也没寻见一个可心的,在一堆锥子脸的头像中胡乱点了一个,发了一条微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