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温季年终于回魂:“别打脸!”
二人四目相对。
十分钟后,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温季年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这辈子都对蛇脱不了敏了,而这次惊吓事件对他的影响远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
乔唯也有些恍惚,敢情她之前琢磨温季年抑郁的原因,琢磨了那么久,从豪门世家内部不能见光的隐秘,到他自觉智商太高无敌手,深感人生寂寞如雪,了无生趣,全是她想多了?!
琢磨了个寂寞。
小天才突然陨落为哪般?真相竟是一条小小的蛇,或许还是玩具蛇。
其他的不管,先解决他这个事再说。
“你刚刚是不是又说幼稚了?还记得昨天我怎么说的吗?我们是小朋友,小朋友就是要幼稚,别人用幼稚的小把戏对付我们,我们就要用幼稚的小把戏反击!”
温季年有点懵:“可金耀他们不怕蛇。”
“那他们总有怕的东西吧?你知道他们怕什么吗?”
“金耀怕毛毛虫,梁程怕青蛙……”
温季年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屑于跟班里同学来往,竟然对别人害怕的东西如数家珍。
在乔唯惊讶佩服的目光下,他渐渐像往常一样,抻直了肩膀。
人最忌讳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就像有人头发少,走在路上就会不自觉地看别人的头发。有人穿了一双破了洞的旧鞋,就会下意识盯着别人的脚,看他们穿的什么鞋。
而他最怕被人知道他怕蛇,就无意中养成了随时随地观察别人害怕什么东西的习惯。
“是吗?”乔唯对此理论大为惊奇,“那你观察出我害怕什么了吗?”
温季年踌躇片刻,在她一再催促下,才小声说道:“你害怕没钱。”
乔唯眼睛瞪大,起立鼓掌:“大师,你是真的大师。”
见她不介意秘密被看穿,温季年松了一口气。
“好,接下来,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马上上网买道具,吓死他们。”
“……吓晕就好了,别真的吓死,虽然他们不聪明,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温季年一扫萎靡,精气神又回来了。
门缝里的数双眼睛瞪得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乔唯和温季年凑在一起商议反击计划,温家人也齐聚医院会议室,召开临时家族会议。
“家人们,这些熊孩子真是欠收拾,我必须亲自出马教训他们!”
“小海你就别添乱了,你堂堂大学生,还好意思欺负幼儿园的?”
“小孩对付小孩,大人对付大人,小季和他的小伙伴都行动起来了,咱们当大人的,总得给孩子撑腰才是!”
一群人义愤填膺,激动非常,不时有“干死他们”“妈的让他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等不雅词汇透过门板传到外头。
听得外头的人满头黑线,妈耶,这是哪来的黑涩会?!
金家父母以及其他几个涉事孩子的父母都带着娃来医院赔罪,吃了闭门羹,又组团到了温家,差点被打出去。
大人们正焦躁不安之时,孩子又出了事。
要么脖子里爬了毛毛虫,要么书包里跳出一群青蛙等等,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哭,涕泪横流,哭着嚷着回来告状,要他们帮忙报仇。
报仇?他们不被人扬了祖宗骨灰就算烧高香。
金家和其他几家家里的生意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他们深知问题出在哪儿,押了孩子上门负荆请罪,却连门都进不去。
眼看温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们心一横,只能牺牲孩子了,组团转了学。
班里同时少了五六个人,小朋友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想必家里都耳提面命,再三叮嘱过。
动静搞这么大,其他小朋友和家长都一致认为没人敢和温季年玩了。
乔唯:我不是人吗?
我佛不渡恋爱脑,唯菩萨渡
窗外大雪纷飞, 室内温暖如春。
其他的都没变,只是心理课从每周两节增加到了每周四节。
班主任挨个约孩子们谈话,旁敲侧击是否参与过欺负别人, 是否被别人欺负过,同时园方高薪增聘了好几位心理老师和专家。
普通班的小孩没察觉到异样, 神童班的孩子更加敏锐, 气氛紧张, 不过只持续了几天,就恢复了往常的氛围。
乔唯:这个幼儿园我来对了。
要是每个学校都这样, 还有校园霸凌什么事儿,她有些感慨。
学前班教室里依旧热闹非凡, 堪称豪华版花果山, 并没有因为金耀这个孩子王带着几个小跟班转学而冷清下来。
小孩子们依旧在上课时间打打闹闹, 给老师当老师,或者现场表演萨克斯。
老师也一如既往的镇定,即使有彩纸□□爆开,有纸片飞到了嘴里, 他们仍旧面带微笑, 面不改色地将纸片拿出来,继续讲课, 连个停顿都没有, 非常敬业。
幼儿园给的窝囊费到底是有多高啊?
乔唯肃然起敬。
“唯唯, 不久就是期末考, ”温季年忽然戳了戳她,眼里划过一丝试探和期待, “等再过半年我们就毕业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
乔唯想也没想, 回道:“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