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蝶还在到处乱飞,玲娘发现那些红蝶用普通的咒术根本打不死,她只能用软剑尽量将它们打散,上前去用术法给小孩的头止住血,将母子俩送回了家。
而长都港从那天起,再没人出过门。
玲娘从前从未见做这种术法,她翻看了她能找到的所有书籍也仅仅是知道这种咒术叫千蝶咒。
除此之外,其他的她一无所知。
于是,玲娘找上了应淮序。她才得知,长都港蝶疫之事早已传得满修真界皆知,除了长都港外,其他许多地方也出现了这种疫病。
长都港分明没有一个人离开,究竟是谁知道了长都港蝶疫之事?
又或者,究竟是谁给司马如下了咒?
直到玄夜宗派来弟子清除外露的红蝶时,曾进过司马府。玲娘才意识到,那天过后她没见到司马府任何一个人。
阕山蝶术(七)
顾泽阳没那么蠢
温时卿在进司马府的时候就发现了司马府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所以他一直很好奇司马家是如何在长都港取得如此地位的。
现在看来,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抓住了长都港人的最大需求,才得以稳固了当下的地位。
发放粮食这件事称得上是件大善事。
可此事背后的主使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枉他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去造出一个虚假的司马家。作为司马如来这里的谢如有扮演了什么角色?
明明那天“司马如”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爆体而亡,真正的司马如却被关在了祠堂的地下室中。如果扮演司马如的谢如也是受害者,那么这件事的背后主谋难道真的如谢如所说是顾泽阳?
“不可能。”应淮序毫不犹豫地反驳。
难得见应淮序如此果断地维护别人,温时卿觉得稀奇,挑眉问道:“你很了解他?”
闻言,旁白的两个姑娘相视,脸上不禁露出略显诡异的笑。应淮序没理会她们,正色答道:“顾泽阳没那么蠢。”
温时卿对此不可置否,玄夜宗的大弟子确实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如果这一切是顾泽阳策划的,那他为什么要留住谢如的性命?就算是留着谢如还有用,那又怎会只用一个普通的阵将谢如困在祠堂?
谢如怕的那火堆和人群究竟是什么?
众人看向玲娘,方才她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酸的苦笑。
温时卿静静地看着玲娘,玲娘垂眸看着地下,顿了顿又抬头解释解释道:“抱歉,我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说。”
“我把那对母子送回家后,一直在想办法救那个叫阿洛的小孩。我翻遍了我能找的所有书籍,用遍了我能想到的药,却一直不见什么效果。”玲娘说着,挽了挽头发,转身看向身后的深林:“我拼劲全力想去帮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能克制那红斑扩散的草药,而且那草药在这座山就能找到不少。”
“于是,我就去后山采药了……”
长都港的后山一直很少有人,比起上山挖菜,长都港的人们更热衷于水产品。这也是为什么,司马家能靠着发放粮食在这里取得一席之地。
玲娘是在午后上的山,她不到非常时刻不会使用灵力,所以等玲娘上山采了足够的草药准备下山时早已是黄昏。
黄昏时刻的后山格外美丽,长都港依山傍水,漫天的落霞浸染清澈的河,山林间的洒上了落日的余晖,宛如一幅绝世画作。
这是玲娘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长都港。她漫步在林间小道,因为找到暂时能抑制蝶咒的草药而高兴,心情也因为如此的美景而更加愉悦。
直至夜色临近,玲娘才走到了山上的那块空旷的平地附近,那是她回往生客栈的必由之路。正当她走近时,她看见了一群人正围在旷地上,他们围成圈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玲娘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在走近几步后看见了一张龇牙咧嘴的异形面具,青面獠牙,如同鬼怪一般可怖。
再看其他人,他们的脸上也同样带着这种面具,看上去像是在进行民间的某种祭祀。
玲娘觉得奇怪,便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对面的动静。那群戴面具的人在空地里生起了火,数不清的柴火草木被一炬炬火把点燃,烈焰随风飘摇,袅袅白烟四处飞散。
夜幕早已降临,后山却因为熊熊燃烧的烈火而无比明亮。玲娘百思不得其解,在当下这个蝶疫盛行危机四伏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敢成群的聚在后山这里?
直到她看见,众人围着的圈里有两个被捆绑的人影。再仔细一看,被捆绑的那一大一小的两人,竟是白天玲娘才去过的阿洛母子。
被她好生照料的两人,此时此刻正狼狈地躺在地上,阿洛的身上早就布满了红色的蝶形红斑,那红斑已经是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而躺在阿洛身旁的女人,脸上沾满了半干的血迹,身上浅色的纱裙早就被鲜血染成了干红色。
玲娘没有一丝犹豫,抽出腰间的软剑想去就要去救阿洛母子。只是,就在往前迈步的那一瞬间,那群面带异形面具的人从女人的怀中扯出了阿洛。
玲娘几乎是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想做什么,可她离得太远,就算是用瞬移术也无法阻止接下来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