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会稽,王法也没我们虞家的规矩好使!”
“识相的话,快把你身后的美人交出来,否则……”,对方叫嚣着威胁。
“否则怎样?!”韩琦毫不畏惧,脸色含霜,周身气压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
“否则顷刻间叫你家鸡犬不宁,片瓦不留!届时美人还是我们公子的!”那随从见撕破脸了,也就干脆撕到了底,卖力的继续逼迫道。
而那紫衣男子全程几乎都没说话,可见他心里也是默认这随从所言的。
事情听到了这里,独孤珩何尝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这个虞家二公子对自己见色起意,方才邀请不成,便转而示意自家下人干脆来硬的,试图以家族势力逼迫,看其神色,仿佛理所当然的样子,想来这种事对方也曾做过不少。
思及此处,独孤珩便对余姚虞氏生出了抵触情绪,家里养出这等不肖子孙,也不知对方的家主又是何等人物,想到自己将来可能还要跟他们打交道,一时之间,更觉不适。
但不管以后如何,现下此事,却也实在该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今日这个虞二公子不仅冒犯了自己,还带着人在他亡母的忌日如此出言不逊,大吵大闹,实在过分至极,他便是做点什么,想必那余姚虞氏也不好维护对方。
“韩琦,我累了,尽快处理了他们吧,眼下日头升高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去与羲之他们一起用午膳呢,误了时辰可不好,”独孤珩定了定神,随即出言道。
“是,公子,”韩琦点头应下,随即双手交握,关节处发出几声脆响,脸上也带着一丝冷笑。
“你这刁民!你想干什么?我们长公子马上就来了,你若敢动我们一根毫毛,必定没有好果子吃!”那随从见韩琦这架势,顿生慌乱,但仍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公子?你们,你们两个到底是……”
可那紫衣男子却从方才他们的对话里觉出了端倪,正要出言仔细询问,然而韩琦却不给他们机会,立刻动手了。
而独孤珩则是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只能听到拳打脚踢以及阵阵痛呼求饶,只是到后来,却听不到什么声音了,片刻后,韩琦出声喊他。
“公子,都处理好了,”对方如此道。
“是吗?”独孤珩闻言转身过来。
入目所见,便是被绑住手脚,嘴里还塞着一团布,在地上蜷缩着,鼻青脸肿的两个家伙,现下他们已经彻底没了刚才的嚣张,也没法说话,只能用眼神求饶了。
“既然事情了了,那我们就回家吧,至于他们,刚才不是说他们家的长公子快来了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在这里等吧,”独孤珩没有理会,只抬手招呼了一下韩琦。
“是,公子,”韩琦其实还不解气,但自己公子发话了,他也就听话的跟他离开,只临走前,又踹了地上这两个混蛋一人一脚,这才走了。
两人乘坐牛车离去不久后,果然有人坐车经过此地,观其随从打扮,与方才那人一般无二,可见车里的,便是那虞家长公子,虞仡。
他此行低调出行,特地选了偏僻小路,便是奉了自己父亲之命,特地前来先拜访一下王籍之,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内情。
因着前日建康来的贵客到达会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家,只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虞家的家主便派他前来打探一下。
岂料临出行前,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弟虞纯也非要跟着,言说今日上巳佳节,他也想出去玩玩。
没奈何,虞仡只好带上他,谁知道中途对方言说没意思,突然加速向前,非要比比谁先到达王家,还不等虞仡答应,虞纯便坐车跑远了。
虞仡心里着急,但又拦不住他,只能也让人快点赶路,好追上他,虽然心急,但却不怎么担忧,毕竟这里是会稽,无人敢开罪他家。
岂料片刻后,他就在一座石桥上,看到了自己鼻青脸肿,还被五花大绑的二弟以及对方的随从。
解救了对方,又听他们添油加醋的告状后,不知道为什么,虞仡第一感觉不是愤怒,而是活该,或许对这个二弟的种种行为,他也早就看不惯了吧。
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没让人看出任何不妥,只让人原路送他回家,并言说会给他做主,之后便与其分开,继续前往王籍之家里。
底气满满
独孤珩和韩琦回到家里的时候,距离用午膳的时候还有点时间,韩琦便服侍着独孤珩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两人也顺带换了衣裳。
方才祭拜母亲,穿着素衣麻布在偏僻处并无大碍,但现在就不太合适了,说到底这里是亲戚家,今日又是上巳佳节,于情于理都该留点面子。
考虑到这点,独孤珩便也换了一身衣衫,虽是丝帛所制的华服,但颜色却取的浅浅的空青杨梅色,配饰也是选择了同款色系的,一眼望去,素淡雅致却又不失敬意,可谓是两全其美了。
韩琦亦是如此,选了颜色相近的侍卫服饰,跟在独孤珩身边,也是想着替自己公子尽一份孝心。
独孤珩见他如此妥帖,心里亦是暖暖的,两人结伴去了厅堂,王籍之在那里摆下了家宴招待他们。
为了尽尽地主之谊,虽是家宴,但也做的极为精致美味了,何况这次不止有亲戚,还有司马裒这个琅琊王在场,王籍之自是一切都尽心尽力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