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翘前面信誓旦旦,后头却又感慨万千,不止用了俗语,甚至还用了成语,可见他对虞纯的怨念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而他这幅长吁短叹的样子也成功把其他几人逗笑了。
他们对虞纯没什么感觉,但挺好奇那匹马的,还有刘翘刚才说的,商队中似乎有胡人的事,独孤珩和王羲之都没见过胡人,也挺好奇,便轮流趴到门缝前去看。
但韩琦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上前拉开了两人,并自己凑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他的面色更加不好了。
独孤珩和王羲之刚才还没看过瘾就被他扒拉到一边去,现在又见他脸色不对,更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于是关切的想要询问。
“公子,表公子,这个商队不对劲,里面的马恐怕不止是比的上军马,而就是军马,还有胡人在,不行,你们必须立刻回家。”韩琦越想越觉得危险,当下便决定道。
“军马?胡人?难不成是北方来的奸细?”刘翘刚才没想到这点,可听他这么一说,反应倒也快,脸色亦是变得严肃起来。
“不管是不是,一切都要以公子和表公子的安全为上,这里可有什么后门能出去吗?”韩琦询问道。
“有倒是有,可是通往另一条小巷,离这街上也不远,更何况外面这商队的人和马有多少,规模多大,我们也没摸清楚,现在贸然出去,只怕也危险啊。”刘翘看向那店家,店家随即上前一步,与他们说出实情。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听到这里,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得暂时留在了店里。
韩琦不放心,催着独孤珩和王羲之赶紧到里屋去,而且向店家借男子的衣服,他打算恢复自己的男儿装扮了,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护住自己的公子和表公子。
刘翘也明白他的意思,亦是向店家借衣服,那店家也清楚现在情况不一般,忙让妻子找了两身自己的衣服过来,两人接过来换了,便也进了里屋,一左一右守在独孤珩和王羲之身旁。
至于那店家则是被派到门口那里,通过门缝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时众人已经全然没了过节的心思,转而替代的是比较沉重的心情。
危险横生
却说韩琦和刘翘都戒备起来,而果然也不出所料,虞纯等人与那商队的人产生了纠葛,似乎是他看上了人家的马,可对方却不肯卖,其中一个戴着一只眼罩的胡人更是动手推搡了虞纯一下,这不就捅了娄子了吗?
虞纯除了上次调戏独孤珩,踢到了铁板,被自己老爹一顿狠收拾,其他时候,他哪儿受过这个气啊,更何况这次得罪他的还只是商队,其中还有胡人。
本来最近气就不顺,现下他见连个胡人都敢对自己动手了,这他哪儿能干啊,当即就爆出了身份,开始以势压人了。
本来那商队里的汉人一听说他是虞家的公子,已经点头哈腰的开始赔罪了,可偏偏虞纯不依不饶,非要对方把那个推他的胡人卖给自己做奴隶不可。
可谁知此言一出,那些胡人便都眼神不善起来,且围绕在那个戴眼罩的动手的胡人身边,隐隐呈现保护姿态,可见这个胡人的地位不低。
但虞纯哪管这些,他只管开口非要这人给自己做奴隶才算放过此事,再加上虞家的那些侍从骂的越发难听,双方自然谈崩了,都无视了打圆场的商队中的汉人,直接打了起来。
双方开始互殴,后来又波及到了一些经过的百姓,因为今天是端午节,所以街上很多都是一家人一同出行,也很有些小孩与女子,他们有的不慎被撞倒碰伤了。
这让有些脾气火爆的会稽汉子当下就忍不住了,要上前理论,可两句话不到,就动手加入战局,秉承的就是一个能动手解决的,就不用嘴叭叭。
这也导致这场斗殴的规模很快就变大了,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直到一个胡人实在忍不住从马匹侧面挂着的包裹里抽出了一把刀砍向对手的时候,其他胡人也纷纷效仿,事态彻底失控了!
人群四散而开,虞纯这会儿也吓着了,忙招呼侍从护着他离开。
幸亏这会儿已经有人去官府禀报,很快来了两队捕快,他们也配着刀剑,很快与这群胡人开始交锋,并掩护虞纯等人撤退。
可虞纯真不愧是个纨绔子弟,都这会儿了还不忘了叫嚣自己家的势力,扬言等自己爹爹参加宴会回来,定然要让他们这些人不能活着走出会稽的地界。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胡人们本来见到有官府的人来,都打算收手了,可偏偏听他说了这话,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杀出一条路。
于是乎,他们干脆骑马直接开始追杀虞纯,准备来个一劳永逸,就算不能彻底解决祸患,也要让他没命去跟他那个爹告状,也好为他们撤离争取时间。
而这,也间接证明,被他们护着的那个戴着一只眼罩的胡人,身份不一般,只可惜外面与他们对战的,没一个看出这点,但在门内通过门缝偷看的韩琦,却察觉到了这点。
他更加笃定,这伙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而这也就意味着,现在这里太危险了,他们必须得离开,返回家里。
那边有琅琊王司马裒在,又有诸多世家族长参与宴会,周围皆有精锐护卫守护,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也只有回去了,他才能确保自己公子和表公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