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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酌:“现在就安排。”

萧循:“你身体……”

裴酌红了脸:“没事!”

他还不是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不然他躺在这儿一下午,能把自己煮熟了,结果萧循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循无奈:“行,李如意,宣太傅进宫。”

裴酌套上一件衣服,不甚利索地下床,拒绝了萧循的搀扶。

萧循把他带到一处视线开阔的书房,介绍道:“从前太傅便是在这里为我讲学。”

裴酌努力站直:“哦。”

啧,太傅一般是保守派代表,要见劲敌了。

想个办法,三句话,让太傅学习拼音。

正想着,一名身着文官朝服的中年人疾行而来。

“老师。”萧循在书房,仍然以学生之礼谦逊。

裴酌心想,果然是尊师重道的时代。

新皇行礼,他无动于衷地站着,被刘清源看见回头能找太傅告三次状。

裴酌心道,他在太傅心里的印象八成是个懒鬼,全靠萧循牵线才有交集,礼貌地打个招呼好了,免得萧循难做。

“太傅大人——”裴酌抬眼看向太傅,声未出口,骤然哽在喉咙。

不是……太傅怎么长得跟他爹一样!

“太傅叫什么?”裴酌小声快速问萧循。

萧循盯着他的神色:“裴清许。”

裴酌张了张口,名字也一样!

裴清许开口向萧循问安,语气和声音也一模一样。

萧循道:“老师不必多礼。”

裴清许抬头,看向萧循身边的人:“这位公子就是裴酌?”

裴酌倏地躲进萧循身后,不敢露脸。

裴酌万万没想到,他在这里也有个爹,虽然裴清许顶多算个平行世界的爹,但是哪哪都一样,他很难不联系在一起。

他从小跟裴清许相依为命,互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如今能再次见到一样的脸,身体康健,健步如飞,不是病痛后期下不来床骨瘦如柴的模样,他差点落下泪来。

或许,这就是他爹的转世,如果是这样,他第一次觉得穿越于他有点价值。

裴酌正沉浸于伤怀,忽然听见萧循口口声声喊“老师”,脑袋里一根弦突然接上,泪汪汪的两眼顿时变成惊慌。

完了完了。

他睡了他爹的学生!

想一想,萧循才二十岁,他爹前世的那些高三生也就十八岁,也就虚长两岁,人生最重要的一道坎——登基,将将要踏过。

裴清许的学生都是他的宝贝,从前一个班四十五人,把心力分成四十五份,现在十五年专心教一个太子,萧循独享一份,那可不是掌上明珠!

要是裴清许知道登基前夜,大孝期间,他睡了他的学生,还不气到报警。

恐怖。

裴酌躲在萧循身后,已经在脑补裴清许气吐血了。

裴酌在现代就对裴清许的工作态度没有意见,裴清许被勤学好问的学生包围,他就可以躲在学生后面悄悄地咸鱼,维持了二十多年和谐的父子关系。

他爹临死前,裴酌都伪装得很好。

现在裴清许只有一个学生,好在太子是个卷王,一个顶五十个学生,裴酌暗暗庆幸,他这次依然能躲在太子背后当咸鱼。

裴清许丧子之后便执教太傅,对萧循多少有些移情作用,将其视为儿子。

裴酌放心一点点,想来是注意不到他的。

然而,下一秒,萧循便挪开一步,把他暴露出来,对太傅介绍道:“他正是裴酌。”

裴清许目光一如既往犀利,直直盯着裴酌。

裴酌立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记得他爹有一项绝技,就是开家长会时靠家长和学生的一点点容貌相似,便能判断是哪个学生的家长。

除非彻底长得不像,但裴酌和太傅是有点像的。

裴清许立刻转头询问萧循:“陛下知臣憾事,让臣收裴酌为义子,是不是、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萧循摇头:“我并无法子确认血缘,但裴酌与太傅有缘毋庸置疑,上回太傅夫人见到裴酌便有些失态。”

裴清许闭了闭眼,杨眉回去后把重点放在了“会被人怀疑是他的私生子”上,丝毫不提跟他们的儿子先觉长得像这回事。

他见到裴酌第一眼,便有种莫大的痛心和熟悉感一起涌上,可是,杨眉说、说她亲眼看见流民将儿子扔进河里。

那是寒冬刺骨的冰河,他在河边找了一个月,都不见踪迹。所有人都说活不了了,杨眉也哭着劝他,跪在河边说她没能保护好儿子,让他生生被流民抢走。“老爷若是继续这般不吃不喝寻找先觉,我不如直接投河去找。”

裴清许只能振作起来,携带夫人返京。

死未见尸,裴清许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

会不会是裴酌?

裴清许眼眶微红:“先觉手肘内侧有一点痕,是四岁时跟他娘去烧香,打坐时睡着,被面前的小香炉所烫,裴公子可否让我一观?”

裴酌愣愣的说,“你儿子叫裴先觉?”

裴清许心脏猛跳:“你记得这个名字?”

裴酌恍惚,他爹有次参加年段里语文老师孩子的百日宴,那位同事不仅给儿子取名,还给儿子取表字。

裴清许回来后就翻书给他也取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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