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庭在黑暗中开口道:“哥哥真?的很高兴。”
“原先你才这么一点大,”他在半空中比划着?,“像个小?萝卜头,也不爱跟我?说?话。”
柏庭这话说?得很保守。
通过原主的记忆,柏延看到他和柏庭长期处在一个关系淡漠的境况里,柏庭拼了命地往前走,撑出了一片广阔的天地,而原主却不为所动地留在原地。
“怕讲多了哥嫌我?烦,”柏延道,“你不是不喜欢太粘人的吗?”
柏庭朝他额头弹了个脑瓜崩,说?:“你是我?亲弟弟诶,能一样吗!”
柏延整个人下滑几?寸,跟柏庭额头抵着?额头,目光随意汇聚在天花板的某一个点上:“你会怪我?吗?”
“怪我?不亲近你,”柏延音调压得很低,“怪我?在很多事情上……做得不好。”
柏庭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说?:“怎么会呢。”
柏庭看向他,眼睛亮亮的,闪着?温润的光:“哥哥不会怪你,永远不。”
“你在我?心里啊……”
柏庭轻轻笑着?,两手做了个圆圈状:“从来都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萝卜头,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
“除了小?萝卜头,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柏延将他比划出来的圆圈打散,道:“我?不要面子的啊。”
柏庭嬉皮笑脸地侧身揉他的脸颊。
第二天一大早,柏延被闹铃叫起来,柏庭正打着?领带,见他起床了指指门外,说?陆意洲等他很久了。
“是国队的事情。”他道。
洗漱过后?,柏延推门与陆意洲汇合。他被塞了一袋小?肉包子,半个手掌大小?,一共六个,上面淋了一层辣酱。
“王景来了。”
陆意洲贴心地把筷子拆开,相?互刮擦几?下才递给柏延:“章教这会儿跟他在一起。”
“在聊人选的事?”
“嗯,他们貌似有点小?争执。”
这点柏延倒是不担心。
在气场上,章翼不像是吃亏的类型。
等他们过去了,柏延才发现事实跟陆意洲说?的略有出入。章翼和王景压根不是一点“小?争执”,简直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见他们来了,章翼摆出来的那副臭脸稍微收敛些许,他对柏延招招手,把人招到身边,冷着?脸介绍道:“来,这是王景教练。”
“柏延、陆意洲,你选的两个人都到了。”
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眉头舒展开来,脸色也好了不少,朝他们含蓄地点头。
时隔几?个月,柏延没想到第二次见到王景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他现在依然记得刚穿过来的那一天,在医院的荧屏上看到的赛事采访。
王景面向镜头,说?“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平成向来不是乒乓强省,”王景眸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转眼间又变得平和沉稳,“我?很意外你们在全运会上的表现。”
“每一个选手都有无限的可能。”
章翼笑声带着?一股冷意,字里行间夹枪带棒:“强压着?不让新人出头,光凭那些混日?子的,怎么可能翻得了身。”
王景额角跳了两下,一副即将发作?的样子,章翼紧跟着?说?道:“你看我?们平成不就?这种情况吗?引入了新鲜血液,队里的氛围一下子起来了。还得靠新人嘛,你说?是不是,师弟?”
他着?重咬紧了最后?的那句称呼。
王景……是章翼的师弟?
这是柏延始料未及的。
“马上通知下来,”章翼转头同柏延道,“你和意洲准备准备,该走流程了。”
“章教。”
陆意洲忽然出声:“有个事儿想问问您。”
“你说?吧。”
“回省队后?,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放假?”
章翼:“……”
陆意洲又问王景:“王教,我?们正式入队的时间您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吗?”
“春节过后?吧,具体?等通知。”王景道。
“你小?子!”
章翼一脸不可置信,道:“都是准国家队成员了,你只?关心什么时候放假?”
陆意洲低着?头,飞快地瞥了柏延一眼,道:“快过年了,想早点和家里人吃年夜饭。”
这时,王景收到了一条消息,似乎非常紧急,他没有在这多留。待王景走后?,章翼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语气不善:“跟那群乌七八糟的人混久了,官僚味比谁都重。”
他看向柏延和陆意洲,疲惫地叹口气。
“你们大概有几?天的假期,趁着?休假好好放松放松,这下进?了国队,恐怕就?没以前那么轻松了。”
“您有这次进?国队的选手名单吗?”柏延问道。
章翼:“没,但我?多少有些猜测。”
“小?柏、意洲……我?们任重而道远啊。”
全运会结束当天, 柏延收到了来自王飒和张清驰的喜讯。
她两一个打到了女单亚军,一个排进了八强,共同合作的女双也拿到了一个不错的比赛名?次。
场上的颁奖仪式到了尾声, 张清驰高捧着她们的女双季军奖杯,眉飞色舞地朝章翼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