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可怜又无助
原本还松了口气的三个人,见严绥安就这样不避讳的朝他们所站的地方走过来,立马又都跟站军姿似的站好了身子。“怎么了。”见三个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严绥安情不自禁地有些想笑。身后原本护着他的西北狼也摇着尾巴跟上来,围着严绥安跑了两圈后,在他面前乖巧地坐下。严绥安也读懂了它的意思,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许燃在严绥安和萧时辰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之后,轻咳了一声:“那既然我们人都已经齐了,就出发吧。”“等一下。”沈洲打断他:“我有个东西落在家里没拿。”“许燃你陪我回去拿一下吧。”被点名陪同的人满是不解:“你又不是小孩子……诶诶”他怎么说也是个b级向兵,被另一个哨兵当街拉着后领子走算什么回事。剩余待在原地的两个人都知道沈洲的别有用心,心里都在打着草稿想怎么开口。终于,还是萧时辰先开了口。“其实,”他顿了顿,还是又斟酌了一下:“阿严,你没有必要去争那一块牌子的。”摸狼头的手停下,西北狼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恋恋不舍地望向站直身子的严绥安。“你……不想和我一队吗?”严绥安的声音难得听上去有些委屈,就连望向萧时辰的那双眼睛里也流出一点伤感。“当然不是。”萧时辰立马反驳他。他这几日做梦都是梦见他和严绥安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昨日喝醉后做的梦,竟然能梦见严绥安主动亲他,他醒来的那一刻甚至都觉得死而无憾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做太多多余的事情。”严绥安敏锐地抓住这句话里的言外之意,反问他什么意思。“阿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改变了你自己。”萧时辰一时间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还是理顺了逻辑,一点一点把话拆碎了说出来。“我也不是多自恋,一定说是你为我改变了什么,就是,换作是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应当是不会接受刘子烨的挑战,因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的,而且你已经拿到牌了,更没有必要去做。”说到这里,萧时辰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长叹一口气:“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你为我做了很多,但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些什么,我也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我想做。”严绥安的话阻止了萧时辰的喋喋不休。“没有人能勉强我做任何事情,萧时辰。”“我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件事情只要我做了,那它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严绥安眼神坚定,直勾勾地回视着哨兵,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不会改变什么,我想要的,我就会去争取,我不想要的,别人塞给我的,即使再好,我也一律丢掉。”他一把拽过眼前失神的哨兵,拽着他的衣领,逼迫他和自己四目相对:“萧时辰,我不知道你在自我精神内耗些什么,还是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和你在一起,我没觉得我受到过什么委屈。”“相反的。”严绥安眼神变得柔和,口吻也不再咄咄逼人:“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为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哪怕我受伤或者怎么样,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和你萧时辰毫不相干。”“听明白了吗。”突然被一大段似表白又不似表白的话语击中的哨兵一时间很难快速反应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自己知道了。“大点声,没听见。”“我知道了!”还未离去的人们听到这边传来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萧时辰被严绥安抵在树上的场景,哨兵双手举起投降,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不知道谁突然冒出来一句“原来站反了。”人群沉默了几秒中之后,又恍然大悟地都“哦”了一声。“上车。”严绥安松开了手里的领子,抬脚朝着另一边停靠着的吉普车走去。此次他们选的d区不偏不倚是距离中心塔最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刘子烨出现,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基本没什么人选,也就只有像他们这种不嫌事情多的人才去。但要严绥安说,就真的只是巧了,他原先预备离开中心塔之后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这里。但他又隐约觉得事情不单单只是如此。上了车后,严绥安就背靠着车座,从终端里调出了前往d区的图,而后就感觉身边椅子一陷。是萧时辰跟着他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你不开车吗?”“他俩不都有手有脚的,又不一定非要我开车。”萧时辰的说辞让人挑不出毛病,严绥安也不在乎他究竟是不想开车还是因为什么。他已经全然想清楚明白了一些事情,更是通过刚刚刘子烨的事情看清了自己自私的真面目。在和萧时辰的这段关系里,他始终给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他扪心自问,哪怕三年前他并没有被带走,回到北方塔的他还会和萧时辰一直保持联络吗,就算每天都在聊天,他也会在某天情不自禁地怀疑萧时辰是否还在喜欢他吧,毕竟萧时辰的性格比他好得太多,分化等级高,长相身材也不差,自然会有比他更好的向导也会喜欢他,会去主动追他。严绥安他自认自己并不大度,相反有很深的疑心病,只是在感情方面钝感太强,让他偶尔后知后觉。而如今,从那个地方逃离之后,他也基本单方面给萧时辰宣判了死刑,给他们这段感情画上了个句号。因为他认为过去那么久,萧时辰必然已经不会对他再有着新鲜感,而且也没有哪个哨兵,再愿意去接受一个千疮百孔的向导,更何况还是个无法替自己做精神疏导的向导。所以他想得很干脆,与其眼巴巴期待萧时辰的回应,不如自己舍弃,以免受到伤害。可他做得并不洒脱,在见到萧时辰之后,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被对方牵着走。真正留下他的是郑轶的那一张纸,却又不仅仅只是拿一张纸。如果他真的当从心底不愿意再待在中心塔,又有什么是能把他留下的。但他严绥安自己都并不知道,萧时辰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他的踪迹,给他曾经的个人终端发过无数条无人回应的消息与通话,无数次辗转反侧的夜里,也有一个人陪着他一起失眠。而这一切,萧时辰此生也从未跟严绥安细说过,因为没有太多的必要。他只想要他的向导能平安幸福地待在他身边,和他度过这一生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就由他来承担吧。“阿严。”“嗯?”萧时辰也不管许燃和沈洲那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趁着难得两个人的独处时间,问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对话吗。”严绥安没想到他会挑起这个话题,点了点头说记得。那个时候他和萧时辰在一个队里,他是队长,但是跟组员之间其实都并不相熟,话也不怎么多。“你”“嗯?”蹲在地上通过终端研究前进路线图的萧时辰抬起头,冲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睡觉吗?”他不是个太会关心别人的人,哪怕自己作为向导有敏锐的他人情绪变化感知力。他记得眼前这个家伙已经有三天没合过眼了吧,前天一天他们都在赶路,昨天他提出自己主动守夜放哨,今天又是在赶路。“我吗。”萧时辰显然也没有敢相信自己会受到来自严绥安的慰问,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无所谓地冲他微微一笑。“啊,我没有长时间睡眠的习惯,多睡少睡都一样。”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体力依旧充沛,萧时辰还从地上站起来,做了两个深蹲和高抬腿给严绥安看。“你看我这不是ot;话说到一半,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严绥安给抓住了,对方闭上眼睛利用精神疏导在他身体里走了一遭。这做法让当时的萧时辰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关心却又不被信任的感觉,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严绥安能主动跟他搭话已经算是个历史性地奇迹了。他在南方塔训练营的时候就听说过严绥安的名字,说是目前北方塔里最年轻的首席向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同级生里不太受待见,再加上他本身性子偏冷话又少,好像身边就更没有什么人相处了。虽然如此,这几日在他的带领下,队伍成员都配合默契,顺利完成了上级指派下的任务。做完精神疏导的严绥安离开了萧时辰的精神图景,也松开他的手,睁开眼就看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