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看向男子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三分鄙视。
喜欢?这真是种比害怕还要无用的情感。
见她面色不虞,苏白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是觉得我恶心么?”
面对着怀有这种心思的自己,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停止对自己的唾弃,甚至想要狠狠地扇上自己一掌惩罚他下作的心思,他自己卑劣无耻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把师兄拉下水,他怎么敢,怎么敢……
陆溪月皱眉,“你在说什么?”
苏白眸光暗淡,凄然道:“被一个男子这般喜欢,又被一个男子表白心意,师兄你觉得恶心也是应该……”
天下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可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陆溪月嗤笑一声,冷道:“你喜欢我,与我何关?我为什么要觉得恶心?”
苏白再次怔住,这……怎么能说无关。
端午忍不住说道:“怎么会无关,公子喜欢你,你要么接受要么拒绝,总得给个态度吧。”
心中却在暗暗祈祷赶紧拒绝赶紧拒绝吧,公子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只要被拒绝想必也能死心了,他真的不想看到向来矜傲不羁的公子在一个人面前这般卑微。
“端午!咳咳咳,”苏白疾声斥道,激动之下再次牵动伤口引发阵阵咳喘,却仍冷声命令道:“你出去。”
大寒看了眼不甘不愿的端午,上前攥住他衣袖,“走吧,我送你回屋。”
正好她也不愿见到二庄主这般痛苦,而她自己却碍于庄主不能说出实情。
大寒带着端午离开后,屋里便只有她和苏白两人,随着房门的开闭,屋内烛火随风摇曳,照在人脸上明明灭灭,让她下意识有些恍惚。
苏白放在身前的手忽然拢紧,缠着绷带的胸膛起起伏伏,嗓音低哑的似要坠入深沉夜色,“师兄,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
陆溪月眉头一皱,忍不住打断苏白的话,“你说的喜欢,究竟指什么?”
苏白怔愣抬眸,“师兄你不懂何为喜欢,那你和唐忱——”
“住嘴!”陆溪月声音骤冷,“你如何敢提他!”
唐忱算什么,她自幼痴迷练武很少与人打交道,唐忱不过是她少时唯一的一个玩伴而已,不想却只是一场欺骗,总有一日,她会亲手将唐忱斩于剑下。
苏白闻言眸光暗了下去,旋即攥了攥拳,低声说道:“喜欢就是,想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想要守护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付出所有乃至生命。”
虽然他知道师兄也喜欢他的可能极其渺茫,渺茫到像是苍茫大海中的一颗细小珍珠,在心底却总是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声音在对他说,不管怎样,师兄对他都是不同的,珍珠再小,也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陆溪月看向男子苍白的脸庞,无论何时都沉稳矜傲的人,此时身躯却在微微颤抖,明明浑身僵硬,目光却一动不动地凝在她身上。
想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想守护他,甚至愿意为了他付出所有乃至生命。
这就是喜欢么……
陆溪月认真地思考苏白的话,床上的男子也正紧张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惧怕什么,她沉了沉眉,说道:“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那么苏白,我不喜欢你。”
屋内安静极了,两人一坐一站,勉强坐着的人眉眼精致却面无血色,站的人一身红衣腰肢挺直,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后,衬得肤光胜雪,风华无双。
掌中雀
陆溪月漆黑长发披在身后, 烛火照在她白皙脸庞,浑身艳色宛若烧起,可她口中说出的短短几字, 却是透骨冰凉,毫不留情地驱散人心中一切的期许和旖旎。
男子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白到接近透明。
陆溪月眸中如覆玄冰,冷漠地看着男子, 直到男子身子倏地一颤, 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大红的鲜血顺着苍白的脸庞淌下, 衬得男子面如冷玉, 他本就是强撑着身子坐着,上身未着寸缕, 左胸上的层层绷带随着急促呼吸而起起伏伏, 瞬间呈现出一种极致的力量和脆弱。
陆溪月眼眸骤暗,一股熟悉的情绪再次袭来, 似不悦,又似满腔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