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下几串数字推到李棫面前:“邮箱就是我的qq号,我把它和绑定手机卡都给你,你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相信是景弦发的图片,行吗?”
李棫接过宋锦递来的手机卡,说道:“好。”
“我没法继续待在这里了,那个女人让我在今天之内就走。”宋锦将手机装好,整理好口罩,说道,“我得走了,这离火车站还是有点距离的。”
李棫站起来送她出了门,临别前说道:“再见,一路顺风。”
宋锦对着他点了点头:“再见,希望下次见的时候,能看见你和安翊修得正果。”
李棫勉强笑道:“好啊,那就借你吉言了。”
“还是不肯吗?”
安荣歪斜着靠在沙发上吃着安母剥的橙子,看向一脸铁青的父亲。
安父语气像是点着了个拔了栓的煤气罐:“死都不认错!犟得简直像头驴!”
安母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弱弱地开口道:“其实……喜欢男孩子也不算是错吧,毕竟现在……”
“妈!”安荣尖锐着声音打断,“你想让我以后被人嘲笑有个同性恋弟弟吗?你知不知道同性恋有多恶心?这种东西不发生在身边还好,我倒是能装得冠冕堂皇,将爱情无性别之分这样的漂亮话说出来,可是现在我弟弟成了个同性恋,我还装什么装?!真恨不得天底下的同性恋全死光!”
“阿荣!”安荣难得语气硬了些,“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管!”安荣一把摔掉橙子碗,叫道,“谁都可以!就是安翊不行!他是我弟弟,我不能做一个同性恋的姐姐!”
安父点头赞同道:“而且阿荣眼看就要公考了,生活方面确实要注意,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对她影响不好。”
安家特有的禁闭室里看不见一点光,安翊躺在地上连喘一下粗气都使不上劲。
太疼了,浑身都疼。
先是被安荣打,再接着被安父打,肋骨应该断了好几根。因为害怕他偷跑,安父打他的第一下就是预备敲断他小腿骨的。安翊伸手捏了捏骨头,顿时痛得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呜咽。还好,没断开。要是真断开了,就得拖累李棫以后当残疾人家属了。
安翊难过地想着,要是真的断了腿,李棫还愿意要自己吗?他本来就是被缠得烦了才答应的……
一阵又一阵的想法在脑子里徘徊,无一不是李棫。
李棫此刻会在做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呢?可是他又不会做饭,还经常会把锅烧糊,他该怎么吃饭呢?有没有被安荣针对?安荣会不会也像对待自己这样对他?李棫经历的会不会比自己更痛?
真的好想李棫啊,下一次再见到李棫是什么时候呢?时间过的快一点吧,最好直接到下一个能见到李棫的时间点。
惩罚
“敲,我妈的课题被毙了!”
赵修愤怒地踢了一脚路过的流浪狗。
无辜受害的流浪狗看着挺可怜,李棫伸手丢了根李刀刀的火腿肠给他,问向赵修:“毙了的理由是什么?”
景诗这次做的课题和测绘有关,两个月前开始着手准备,初审也过了,却在即将定稿时被驳回说课题不符,需要大修。景诗搞论文这么多年,在这个环节被驳回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倒也自认失误,二话没说地拿回重修了。
“坏就坏在这里,”凌双说道,“其实一开始的课题就很好,但不知道送审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将课题驳回。景诗阿姨短短几天对整个课题进行修改,精细程度肯定不如之前。所以……二次送审的时候,直接被毙了。”
李棫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一直被一根线悬着高高拽起,无风也晃荡不安,在这一刻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剧烈程度。
景诗阿姨的课题被毙会不会是安荣做的?她已经开始动自己身边的人了吗?为什么不来直接对自己?
李棫根本猜不到安荣想干什么,更无奈的是就算知道她的意图,自己也无能为力。
眼看着一周过去了,安翊还是杳无音信,李棫每天一有空就给他打电话,却从未被接起过。他的男朋友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样不行。
李棫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找到安荣的联系方式,李棫将她约来了自己家里。
“这是什么?”安荣睨着眼伸手拽过桌上的几张纸,随意扫了几眼。
李棫显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头顶还有几缕头发翘着。
“安翊呢?”
安荣将手中的几张a4纸往桌子上一摔:“残了。”
李棫握住桌角的手用力到发白,好半晌才说道:“你骗我。”
安荣调开手机里的监控递给他看:“我干嘛要骗你?他虽然是我弟弟,但是干出来的事情真的太恶心了,我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他?”
监控是夜视,画质很不清晰,但依稀能看见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也不动。只看了一眼李棫就仓皇地移开了目光。
“心疼?”安荣嗤笑,“真恶心。一个男的竟然能对另一个男的起这样的心思,你们不会觉得丢人吗?”
李棫牙齿有些打颤,平复了好半天才理清思路,说道:“安荣,你放过安翊,有什么冲我来……”
“你觉得你很有本事吗?”安荣突然提高了声音,“还有什么冲你来?你是迪迦还是哥斯拉?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