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他
话筒,脚尖一下下点着地,“他没有说的那么直白。反正,是说你甩了他就是了。”
池橙逼问她这段传闻的真实度,赵瑜躲闪不过,只好如实转述。
当时池橙拿了交换生的名额,连毕业照都没拍就去了英国。因着周凛安的关系,赵瑜在一次聚会上碰到了陆闻舟。当时,她喝了几杯酒脑袋有些晕,想给周凛安打电话让他送自己回去,可电话拨了几次也无人接听。
赵瑜找出门口,看到周凛安正在搀扶一个醉酒的男人上车。那人一身西装穿得松垮垮,隔着车窗他们对视了一眼,赵瑜心里咯噔了一下。
陆闻舟面容憔悴得和昔日意气风发的学长完全对不上号。
后来到家她问周凛安原因,对方淡淡的一句,“情场失意。”
赵瑜不信,下意识想找池橙求证,却怎么也打不通她的电话,一连数月,都没有任何消息。
她回忆和陆闻舟对视的那一眼,心里默认了周凛安的话。
“正好今天你在,事情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才想着问一问。”
赵瑜一通话说完,陈妙言刚好推门进来。
池橙脑子乱做一团,整个人像断线的木偶,陈妙言几次和她打招呼她都没什么反应。
“橙橙怎么了?”陈妙言无奈去问赵瑜,赵瑜耸耸肩将话又重复了一遍说给她。
包厢内好一阵沉默。
池橙吞了两口酒,越过两人走到点歌台切了首快歌。
dj配乐震得人耳朵生疼,池橙唱得很投入,像找到某个发泄的出口。
陆闻舟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彩灯下,池橙握着话筒,用最平静的表情唱着最嗨的歌,莫名的割裂感。
身后不明所以地周凛安拍了拍他,“走啊。”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池橙回过头,和陆闻舟对视一眼。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话咽了回去,沉默地把话筒递给陈妙言,坐去了沙发最角落。
陆闻舟和周凛安在她对面坐下。
落座后,周凛安扫了眼桌面的空酒瓶,赵瑜顿住要拿酒的手,抢先一步解释,“不是我哈。”
话音未落,拉环扣下的声音清晰入耳,池橙吞了口酒,迎上陆闻舟满含深意的眼神,她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挑衅似的,又灌下一大口。
“下一首《虎口脱险》,谁要唱?”
陈妙言坐在点歌台旁滑着屏幕,转头问。
陆闻舟收回视线,说:“我来。”
歌词一句句往下,唱到那句“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时,陆闻舟往沙发的角落投去一眼。
池橙正在低头玩手机。
音乐声未止,陆闻舟低沉的嗓音飘荡在包厢里,池橙撑着拐杖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赵瑜表示要陪她一起,池橙拒绝了。
……
洗手间内。
池橙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掬了一捧水,冰凉的触感让人勉强捡回些清醒。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疲惫到有些空洞。
池橙伸出手扯扯嘴角,镜子里的人跟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从洗手间出来,她被陆闻舟抵在了门外的墙边。
头顶的白炽灯落在他的脸上,照得那几分怒气格外的明显。
“为什么躲我?”他压着声音问。
池橙感到有些好笑,刚喝的酒后劲上来,她眼眶有些红,撑着混沌的大脑,反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在躲你?”
“池橙。”陆闻舟肃然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别这样好吗?”
“那该怎样?”
“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讲话,好好相处,可以吗?”
好好相处?
池橙想起赵瑜的话,嘲讽在心底拉到最满,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不可以,因为我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