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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撞破

 

舒弦宛若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在她耳边轻喘:“祁、祁同学,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又酸又涩的哭腔听得人心头酥麻。

平日里听见的软糯声音在此刻增添了不由分说的暧昧。祁连絮正揽着她的腰,听到这话时,竟被蛊惑地咽了咽口水。

很快她意识到这种垂涎欲滴的表情是不道德的,便只是保持着原有姿势,艰难开口:“舒弦,我不能。我们不能这样。”声音哑得超乎她对自己的认知。

“祁同学,求你,”舒弦的话变得难过,“我好难受——嗯——”她用手指浅浅触碰敏感地带,发出了魅惑人心的声响。

那天她在门侧听见了许多,仅限于听。

而这景色……

要命,真的要命。祁连絮偏头不看,但心思却全飘在了她的身上,隐隐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或者下一句话。

馥郁的香气、美好的肉体、令人想入非非的软语。唔。

她的大脑超负荷运转着,甚至都没意识到舒弦压根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里。奇观误国,美色误人,此言不虚。

舒弦委屈极了,伸出手摆正祁连絮的脸,让她直视她的眼睛。

“为什么要躲开?”

这不是斥责,而是娇嗔。

“没有你……根本不够。”她控诉着,眼角被泪濡湿。

祁连絮的脑子一团乱麻,她望着那在眼前开开合合的唇,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接吻念头,好想让她少说些伤心话,不那么难过一些。

于是她刚想吻上她的额头,就被某种坠地声干扰。

手机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梦醒了。

祁连絮撑着身子坐着,连连喘气。背后似乎已经汗透了,睡前洗的澡白白作废。她扶额,眉心突突地跳。

距离上次去舒弦家已经过了两天,这两天舒弦还在请病假,两人并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在祁连絮的梦里,她与舒弦见到好几次,每一次都戛然而止,每一次都是这么令人回味……

她认命地去冲凉,耳垂的热意却始终消不下来。恍惚间她想着,梦不到细节,是因为现实里没做过类似的事吗?

啊,这不是关键所在。

祁连絮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舒弦的病大好了,落下的课业让她没有理由在家里继续呆着。

前桌发现她走进教室时,甚至还惊呼了声:“弦宝,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祁连絮听到那个名字,条件性反射地看向前门。病愈的人此刻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一点都看不出她……

舒弦温温地笑着应和那位同学,回她:“我也很想你呀。”

祁连絮暗戳戳观察着她,发现她表现得很平常。难道她没有发现我撞破了她的……?那袋感冒药呢?时间算起来,应该是刚好重合的。

虽然,就这样相安无事下去也很好。她从来不是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的那类人,某种程度上,她可能只是想借此机会做点什么。具体要做什么,祁连絮心里头堵堵的,想不明白。

舒弦一整天都和她没有接触,放平常说这是很寻常的事,毕竟一个班四十人哪可能接触得完。祁连絮终于下定决心找她,只要能说上话,不论说什么都行。

放学,祁连絮犹犹豫豫,最后堵住了舒弦。

“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舒弦抬眼深深地望着她,须臾,她同意了。

路上行人匆匆,车辆来往频繁。

祁连絮去门口的店里买了个鲜奶冰淇淋递给她。

“谢谢。”

轻松的“谢谢”二字把祁连絮心中的一些“不平”勾了出来,她借机问道:“只谢谢这个吗?”

舒弦身子一僵,不自在地说:“再谢谢你刚刚提醒我注意交通安全么?”

这是哪跟哪啊。

呼之欲出的东西被理性生生压了回去,祁连絮无奈摊手:“怎么,我前几天给你送练习册,在你眼里是一点分量没有。”

舒弦明明谢过的。她松了口气,假装恍然大悟地再次给她道谢。

可是祁连絮继续问:“还有什么呢?”

答案确凿,感冒药。而一旦舒弦向她感谢不辞辛苦折返送来的感冒药,就说明她知道并明确祁连絮见证了她的某些事。

她本可以不这么引导的。祁连絮开始后悔刚刚没过头脑问出的那句话。

舒弦一直维持的平静表情终于黯淡下来。

她嗫嚅着唇,好半天才说:“应该,没有了。”

“好像也是。”祁连絮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

她之所以这么引导,纯粹出于不受控。引导不成,反而如释重负。如释重负,却又怅然如有失。

先到舒弦的小区。

祁连絮遥望她远去,突然开始后悔放学后所作所为。

舒弦不笨,这些事总是想得清的。她不提,而自己却一再追问,势必会吓到她,让她疏远自己。

舒弦悄悄地碎了。

当意有所指的隐秘被意有所指的对象发现,她的第一反应是崩溃。她不担心祁连絮会把这些当作笑料传出去,她担心祁连絮从此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然后嫌恶心不理自己。

按照目前来看,祁连絮最多发现了她当时的行为,而没有听见她情动时不自禁喊出的她的名字——要是祁连絮听见了,她一定不会再理她的。眼下还理她,似乎已经没有以前的自然了。舒弦黯了黯神。

也是啊。任谁看穿普通同学的秘密后不想惹事都是会选择退避三舍的。如果舒弦是祁连絮,她也会这样选择。

自那天以后,舒弦中午再也不去后面午睡了。有同学经过询问得到她“再也不会坐在后面”的答案后,欢欣雀跃地将那个位置占为己有。

午休时,她永远趴在略显拥挤的桌上睡觉,脸埋得死死的,头也不抬一下。没有什么值得她抬头看的事物。

平时下课,如果要去卫生间,从后门出会更方便,而舒弦宁愿走前门绕远路,然后因没有抢占先机排很久的队,即便有诸多不便,她还是竭尽可能避免自己进入祁连絮的视线。

每当祁连絮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她也会很安分自觉地垂下眼眸或者左顾右盼,独独不与她对视。她害怕在祁连絮眼中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东西,譬如尴尬,譬如怜悯。

她有想过,如果有什么必要的对话发生,她一定会回得简洁干练。但是这么些天来真的没有对话可发生,祁连絮不找她,她也不找祁连絮。

相安无事,本来不错。

如果不是,她得知在祁连絮和体育委员的软磨硬泡下,体育老师最终同意忽略那最后几十米没跑完的距离,给她一个成绩以不用重跑。

如果不是,她得知在自己请假不在班级时,自己的桌面上堆积的新卷子从来是祁连絮主动整理——甚至教室后面的那个位置,祁连絮都给她占着留着。

而且这些事明显已经超越了祁连絮会对其他人做的事了。

舒弦主动疏离祁连絮,却挡不住十个百个千个“祁连絮”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其他人口中席卷她。

深夜,她无助地夹着被子,脸色潮红。本来是想不再空虚而如此,偏偏事后更平添了几分虚无感和自轻自贱意味。自我厌弃排山倒海摧折着她的意志,她再也无法忍受,低声呜咽。

她渴望她,罪有应得。

舒弦精神恹恹地听课、做题。

舒女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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