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木屋
48.木屋
石路的尽头是一座小房子,韶芍进去的时候已经被冻得头昏脑胀了。
贺燃把空调暖气打开,屋子不大,单人居室,温度很快就升了上去。韶芍缩在被窝里打哆嗦,脑袋又热又疼,困意袭来。
男人隔着被子把她抱起来,端了杯热水喂她喝下去。韶芍迷迷糊糊吞了一口,瞬间被烫得七窍生烟,捂着嘴闷在被子里不出来。
贺燃伸到被子里捞她,只拽出来一条胳膊。女人缩的像抱团的刺猬,他皱了皱眉,道:“把热水喝了,去泡个澡驱寒。”
“我想睡觉……”
“出来泡澡。“
“我不。”
贺燃盯着鼓起来的被子,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不急不缓地压了上去。
男人的体重毫不留情,韶芍只觉得黑暗里突然压上来一个巨物,两眼一翻把头伸了出来。贺燃正趴在她身上盯着自己,男人身形高大,把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全压在身下,手脚都动弹不得。
韶芍觉得肋骨都要被压断两根,掐着贺燃的脖子吼:“你是头猪吗?这么重!起来!”
“洗不洗澡?”
韶芍一口气卡在胸口,抻着脖子往喘气,“洗!你先滚下去!”
贺燃闻声起身,伸手把韶芍从被子里拎了起来,抱在怀里就走进了浴室。
屋子里有个桑拿房,蒸汽缭绕,韶芍被推了进去,一下子被热气裹挟。
她瞬间就原谅贺燃了。
男人裹着浴巾进来时,韶芍正毫无形象地躺在那儿,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轻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把女人捞起来,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桑拿间是供单人使用的,现在装了他们两个人,稍微有点儿拥挤了。
韶芍闭着眼,偏头靠在男人怀里,舒服地叹息。
有钱就是好,包个山头,回家就是度假。
韶芍偏了偏头,在男人肩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胸口上覆上来了一只大手,韶芍抬手拍掉。那只手又顺着滑到了自己腿间,韶芍继续拍掉。
“小朋友,家长没有告诉你,蒸桑拿的时候不能剧烈运动吗?”
贺燃低头,看见女人一脸享受,道:“你挤到我了。”
“忍着。”
手掌摸到了女人的臀瓣上面,捏了两把。
韶芍皱眉,一脸不悦地看向贺燃,怒声发问:“不是你让来蒸桑拿的吗?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呆着么?”
贺燃盯着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下体,道:“你若是再这么压着它,一会儿就得挨打。”
韶芍一愣,顺着往下一看,尴尬地笑了两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不好意思,我给它道歉。”
她刚刚被贺燃提起来放在腿间,谁知道位置这么不巧呢……
“不拿出来点儿诚意吗?”
“……”
韶芍撇了撇嘴,抬头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口。
贺燃的嘴角抿了起来,把女人抱在怀里合上了眼。躺了一会儿,出去潦草用热水冲了一下就回到了床上。
韶芍被他抱在怀里,手攀住胸前的胳膊。后半夜开始下了雨,风刮在窗户上发出闷响。屋里却很安静,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她突然没了睡意,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
“贺燃?”
男人动了动身子,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我睡不着。”
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没有离开。那双唇蹭着她的额头蠕动,声音低沉沙哑:“那你想起来做运动么?”
韶芍伸手环在他脖子上,头埋在男人的颈间。沐浴乳的香气和她身上的一样,韶芍吸了两口,重重地呼出来。
“贺燃,我明天想看日出,你能把我叫起来么?”
黑暗里,女人的声音薄而脆。
“好。”
韶芍转了个身,背对着男人。她的眼睛闭不上,盯着对面的窗户。他们没有拉窗帘,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晦暗,只有金属窗棱微微闪着光。
头顶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贺燃睡着了。韶芍轻轻握了一下横在自己胸前的手,她还枕着男人的胳膊,赤裸着被圈在怀里。
犹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胳膊摸到了手机,打开。
闪出的屏幕刺得她眯了眯眼,韶芍赶紧拿手挡住光,往回看了一眼,见贺燃没有被惊醒,这才继续看向屏幕。
点开信息,她给梁裕的私人号码发了条短信。
“我想见见那位郑局。”
发完后她就关了机,屏幕暗下去的一瞬间,屋里又重新坠入黑暗。韶芍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后背紧靠着他的胸膛,她伸出来一只手握住男人的手掌,闭了眼。
她要睡觉了,明天还要看日出。
她开始想要看日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气格外清冽。天边熹微,云彩镶了金边,朝阳还没出来,远山淡景都还笼着一层蓝。
贺燃一向起得早,端着新煮姜汤走到床边。
女人还在睡觉,脸侧枕在枕头上,露出来还算体面的睡颜。
“醒醒。”
韶芍迷迷糊糊地睁眼,刚张开一个缝就又闭上了,嘴里呢喃不清道:“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又是五分钟。
贺燃想起来上次她在家里起床的样子了,不自觉地笑起来,端着姜汤坐在了床边,看着窗外葱郁的树林渐渐明朗起来,低头抿了口姜汤。
“起来吧?”男人伸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扯了扯盖住韶芍的被子,让她的脸露出来。“五分钟了,你不是要看日出吗?”
“嗯……”韶芍伸手握住了磨蹭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慢慢地睁开眼睛,“起……这就起床……”
贺燃任由手指被她握着,看着女人再次进入梦乡。他也没再叫醒她,女人攥住他的手渐渐松了,贺燃起身,端着姜汤一个人走了出去。
屋外是个小院子,走下木楼梯就是天然草地。有泉水流过,被人工砌出来了个池塘,不大,里面放了个小型玩具水车,顺着水流滚动着发出吱呀声。旁边的野花也开了,贺燃喝着姜汤走在院子里。
天光乍破,他一个人看了日出。
韶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屋里就剩她一个人。空调暖气吹得她嗓子发干,找了点儿水喝,又随意洗了把脸,披上了贺燃的外套走出屋外。
她记得贺燃说这儿没人,便也不担心。西装外套只遮住了她半个屁股,韶芍一打开门,正撞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站在门口,看向自己,一脸惊诧,随即又慈祥地笑了。
“……”
韶芍呆楞了两秒,一声嚎叫蹿回了屋里。
老妇笑着不说话,扭头看从菜园回来的贺燃。
他刚摘了菜回来,裤脚还沾着泥巴,看见了老妇抿嘴笑着,瞬间就明白了。男人快走两步上了台阶,把菜篮子递给她,道:“您先进去吧,我去给她找身衣服。”
“韶芍?”
贺燃走进卧房,看见被子里鼓囊囊的一团,低声叫着她的名字走上前去。
“出来吧,我给你拿套衣服穿。”
女人露出来半张脸,委屈地看向他:“那是谁呀?你不是说没人来吗?我就光着身子出去的……我……”
她脸都要丢没了。
“是我奶奶。”贺燃起身拿了套运动服递给她,坐在床边,把被子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