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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宵时分的她变得异常软弱,那仿似遗失了的声音让她重启记忆的那扇门。
那年他大二,她大一。
是年十月中旬,学校图书馆一角靠窗处坐着一个短发少nv,桌上放着本西西的、苏轼的词集;光看就知道她是中文系的。大楼对下的篮球场上有一群男生扭打在一起;虽然已踏入秋季,微风吹不乾青春的汗水,只添了几分俏皮的清凉。
午後yan光正盛,在图书馆里读得累了的她转头望向窗外,目光落在混在一起的那些「点」上,隔了七层楼仍能感受到狂妄、解放、洒脱的气息。曾几何时她也是和友伴挥洒汗水的一员啊!只是当时选系的那份坚持使她毅然放弃了热闹美好的曾经……
那群男生携着满身臭汗漫步到七楼的图书馆,当时的学校并没有电梯,他们只好任由大汗溢流着走。那群人中个子b较高的叫梁博鸿,当时才大二就已经换了七八个nv友,可见其huax程度……他左手g着庾裕康的肩,右手捶着庾裕康的手臂,饶有兴致地问:
「开学不久,庾小康,有看上哪个学妹吗?还是学弟啊!哈哈哈哈哈……」
「我没你那麽闲。」
庾裕康回得特别冷静,像是与其无关。在梁博鸿後接着答嘴的是h时生,他是个富二代,父辈g的是服装行业,为了接班而奋力念书的他还算是个努力的富二代:
「也是嘛,上大学谁不交个nv朋友啊?难道你还在民国时期吗?那麽封建!」
「本来就随遇而安,能否交得到关乎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封建是周朝,民国大概会用八gu来形容。」
面对着周遭的嘲弄,他的语气依然平静。
一群臭男生一路调侃打闹,不经觉就走到了图书馆来,打算借些商业参考书蹭一下课余时间。大二的他们也有不少去打工的,只是课程时间不太能合,结果就只能靠其他不耗钱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最後啊,寻书不果却被他们发现一个怪人;他们眼中的怪人。
升上大学後人们都成群的,角落靠窗的那一桌却只坐着那麽一个人,那小桌本可坐个三到四人,事实是不晓得怪那学姐气场太强或怎样,角落就只她一个了。是的,他们看出是个nv生,却看不出是新生,以为会那麽习以为常地泡图书馆的只有没人要的文学院学姐;刚升上大学的新人不都到处跑,对奋斗过後的十八岁少年来说,大学是个能安心肆意放纵的阶段。虽然桌子就只她一个用,她却很安分地只占了一个位子,椅子背放着残旧却乾净的背囊……
梁博鸿看着就冲口而出,
「庾小康,你觉得她是哪门子的学姐啊?还是个nv生吗?中文系竟然有个这样的人,铁定出名!」
「也许她很低调,加上我们商学院和文学院关系不大,那边出名了我们也未必知道。」
也是的,在梁博鸿眼中长发飘飘,前凸後翘,踩着高跟鞋的才算是个nv的。在他们平视着「学姐」的时候,那个谁冲了一句正经的——
「你们这样盯着人家看不怕被发现吗?万一她是个母夜叉怎麽办?书找不到就走吧,四点有课,现在三点半了。」
商学院的代表许文善打了个完场,以为这样就可以把那些不认真的同学扳回「正途」,岂料他们上课前就在跟同学大肆宣扬这个nv生,结果啊……
那周余下的三天,她的背影都莫名地被行注目礼了,真的出名了……
「魏良清!你知道你出名了吗?」
「哪门子的名啊?」
「你的背影跟你的背囊。」
「吕小姐你很无聊。」
就在「事发」後的周末,吕蕴煞有介事地跑到图书馆找她,打算告诉这个闭关修炼的忍者外面世界的事;b如哪个科系出了个男神帅哥之类。她不管魏良清要不要听她都先讲了,结果把魏良清讲回宿舍去了。
那些年,魏良清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nv,在她眼中只有课业和打工;只差她还没碰到杨过。
说完魏良清,反观吕蕴;长得一副少nv相,明明b魏良清大上两岁看起来却像是良清的妹妹,衣着都穿得很文青范儿,笑起来无邪迷人。她们俩一个天一个地感觉上都碰不着的,上大学後没多少人知道她们是朋友。只是她们来自同一所中学,吕蕴虽然漂亮,念书却不怎麽样,留了两年的学才碰上贵人魏良清。
吕蕴是个人来疯,是人是鬼她都能说上几句,搭讪功力无人能b,只是在这个看学历的年代,她好像再会说也没多少人理会她。高一那年啊她幸运地当上了班会活动统筹,只是那年的同学觉得她成绩不怎麽样,点子什麽的也不会有多好;甚至那年她被排挤了,没法子,长得漂亮在nv生当中是不会显得吃香的。没错,她们念的是一所名牌nv校……
吕蕴高一那年颓废着过,没几个朋友,就一直画画,选修的美术考得不错,主科全部当掉了;她迎来了人生,对她而言写散文是最恒常的事,写去b赛又不同说法了啊!至於b赛的结果呢……就是文章葬在稿海中。
当时高一已经有不少同学谈恋ai去了,b如中三时和魏良清同班的班花连曼宁在暑假时就交上个男朋友,然後在网络上放闪,闪瞎了不少像魏良清这样的小宅。
那时她有感而发地跟自己展开对话……
「魏小姐,你看你!别人起码有个人能说一下话,你就只能在家里写听歌。方圆几里有多感人也与你无关,我好想你的那个你呢?结果你就只能在那边寂寞成自然!」
当时她还没遇上吕蕴,不大合群的她常常自言自语,见怪不怪了。人家去补习班遇上个男同学,她去补习班还要被邻座闪!其时在想啊,世界就是那麽不公的啦!忖
「是不是不去接触就不会有感触?也就不用伤春悲秋,不用感叹了……」於是她就闭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跑去看《幻城》、《匆匆那年》、《三重门》冲洗自己的脑袋。她数学不怎麽好,也就拿着数题天天练,结果给她0出个方法。魏良清不怎麽期盼ai情,对於友情她往往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所以没多少真正的朋友。那个暑假魏良清就只剩补习,数学和文字。她写了一个很戏剧化的故事,放到网上千人点讃,看的人都说故事感人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写的过程她却没感动到自己。
其时她在思忖着那些剧作家是怎麽写出一些流传万世的故事,明明知道那些故事笼统至极却还是有一大群人拥戴着那些作品。有一阵子她在经营一个部落格,写的都是日常琐事和一个人的周游,当然没多少人捧场;反观那些关於ai情的句子倒是万人浏览千人点讃。她讨厌粗制n造的东西,特别是那些几乎篇篇类似的ai情散文。
确实啊,不论哪个年纪都渴望ai情,是有许多渴ai的nv孩,也同时又不少渴ai的男孩;他们就这麽开始了他们的初恋。年少总是懵懂,什麽是ai啊?没多少个知道,却口口声声说着ai谁ai谁。在魏同学的角度看啊,他们都渴ai渴到理智都没了……
在魏良清的笔记本里有那麽一段记事:
「十二岁的小nv孩自以为是地谈论有关ai情的种种,nv孩说她的初恋只在一起那麽一星期,nv孩嫌弃男孩於是就这麽分开了。
nv孩其实并不晓得ai情的规范,只以为自己曾喜欢过一个人,在一起不过是并肩走过罢了。所谓初恋大概是深刻的吧,而非淡然地小事。一个星期的速食ai情啊!真的算是ai过吗?七天的时间足够去认识一个人吗……这个时代习惯先ai了再相处啊,我怎麽忘了呢!」
高一是相对轻松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