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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融卿恽来说,凰凌世是个有点令他捉0不透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她是开朗、聪明、jg力无穷的,仿佛初升的朝yan,人们忍不住便要循着那光亮向她身边聚拢。

但偶尔的一些时刻,从不引人注意的罅隙里,她会透出一点……难以描述的特质。

同她并肩作战这么多次,她每次都骁勇非凡,对战术的领悟和洞悉超乎常人,心态也异常平稳,无论胜败,都能依平常心做出最客观冷静的决策,所有战士们都会心悦诚服地称她为“赤凰将军”。

但是,在她受了令人见之心惊的重伤时,在她将卷刃了的砍刀再一次向敌人颈间挥去时,在她伫立于旷野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时……在那些极细微的时间里,她的眼神不再是开朗、机灵、灼灼有神的,事实上,当他望向她时,会感觉有一瞬间,那里不是她,甚至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兵器。

兵器没有痛觉,没有嗔痴,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惧。

可凰凌世怎么会是冷冽的兵器呢?她明明对每个伙伴的安危都在乎得要si。

攻占yan州城的那一天,凰凌世被流箭s穿了肋下。

最开始的时候人们甚至没注意到她中箭了,因为她飞快地斩断了箭柄,借披风掩住了身躯,而苍白的面孔隐在头盔下也看不出异状。

她一直坚持到赤凰军占领了内城,yan州刺史被擒住,胜负彻底分明了的时候,才在进入营帐的一瞬间跪倒在地。

沾血的面庞上露出了点讶异神se,她甚至摆了摆手,说:“我没……”话未说完,她便直挺挺地栽下去了。

融卿恽带着换洗的纱布进来时,她还在同师殷斗嘴。

“哪有你这种人呐?我可是伤员啊,你还垮着个脸教训我,哎哟,被你一骂我感觉伤口又要裂开了,好疼好疼好疼。”

师殷眼梢泛红,抿成一线的薄唇不知是忧是怒,看到融卿恽进来,他不好再发作,只将药膏重重地放到榻边,然后便沉着面孔离开了。

融卿恽走近床榻,凰凌世这会儿大大咧咧地裹着外衫,头发也披散着,看起来几乎就是个普通的邻家少nv了。对融卿恽她不好意思同待师殷那般耍无赖,便呲着牙有点心虚地笑了下:“你来啦融融。”

融卿恽没有言语,他缓缓地端详了她一番,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她被看得不自在,不由得便要解释:“我伤口没有裂开,我刚逗师殷玩呢,要不然他会一直追着训我的,我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着还想下榻展示展示自己的强健t魄。

融卿恽赶忙按住了她:“你昏过去了三天三夜,”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挠了挠头:“唔……你们也知道的,我身t确实非常健康嘛,恢复速度也特别快,真的不必那么担心我,无论受什么伤,我都能很快康复的。”

“我知道,我知道无论是身t还是意志,你都远b我们强悍得多,”他微俯下身来,同她的面庞近了一点,“可是,再强悍,也终归是人的r0u身,既是r0u身,受了伤总归是会痛的,阿凌,你痛不痛呢?”

“我……”她一时语塞,反应过来时又顾左右而言他,“啊,可是,总会好的嘛,还好得特别快呢,区区贯穿伤而已……没关系啦,真的没关系的。”

他没有驳她的话,只是很恳切地征求她的同意:“阿凌,我能帮你换纱布吗?”

“哦,行啊。”

军中互相搽药换纱是常事,生si面前没人在意什么男nv大防。凰凌世g脆地撩起了衣裳下摆,融卿恽微怔,然后将她的手稍稍按低了些:“……不必提这么高。”

他麦se的手掌触上了她白皙的腰肢,太过泾渭分明的对b,他的掌心又是那般热,在她腰际辗转的每一寸都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后知后觉如她,也终于觉出了点氛围微妙来。

原有的纱布已经褪下来了,一个狰狞的伤口现于肋下。她本来真觉得不怎么疼的,甚至看到伤口也没什么多余感触。

可当他用温热的毛巾小心揩拭她的伤口,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忍的怜惜时,她的腰际却不由得颤抖了下,好像终于意识到了那深深的伤口确乎连着她的血r0u筋脉,而被刺穿的凡人之躯,也确实是,痛极了。

融卿恽包扎伤口很熟练,手底下利落又细致,一边裹缠一边还会柔声问她“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紧?”肋下的痛和温柔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波浪般一荡一荡地冲刷着她的意识,使她几乎不知要将注意力置于何处。

最后她愣愣地冒出了个“痛”字。

融卿恽手下一滞,赶忙要将纱布弄松些,她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包扎得很好,”x1了x1鼻子,她脸上突然有了点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神情,“只是,伤口真的好痛啊,融融。”

她答应他以后ai惜自己的身t,受伤了也会及时告诉他。但也有状况外的时候——起义推进到了。

崔家只做人臣,从未生出过谋逆之心,所以未曾蓄养府兵si士,但亦有家仆数千,拿起刀剑便可充一支队伍。卢家的情况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卢家家长卢季庆,有个叫鞠才的徒弟,时任右金吾卫大将军。

虽然金吾卫的战力远远b不上地方军备,但要杀一人,哪怕那人是传闻中强悍无匹的火鸟转世,也足够了。

离二哥的预产期不到三月了,她估0着等二哥生下个si胎来,或者更糟糕些……总之那时,凰凌世应当就要借机向崔家发难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尽快知道卢家的意思。

次月,户部尚书卢季庆在中书侍郎崔承义组织的狩猎上马匹受惊,于混乱中失踪。

当卢季庆从昏迷中醒来时,崔思弦跪伏下去,郑重地向他道了歉。看清眼前之人后,卢季庆倒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神se,只冷静地先听崔思弦说完了绑架他的用意。

听罢他思索了好一阵儿,才淡然开口道:“人人都说崔家现如今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好时候,令其他四姓yan羡不已,不想表侄nv竟默默规划着这等忤逆之事。”

崔思弦的神情并没有因这话产生丝毫波动:“在前朝覆灭前,崔家便是驯服人臣了,此时新朝建立不过十余年,如非被b到绝路上,又怎会生出反心呢?李郑王三氏离了羽都尚有活路,而唯独我与表伯父两家,被铲除在羽都的根基,无异于灭族。而崔氏近来的窘境,以及我个人的推断,我已与表伯父一一说清了,有何定夺,还望表伯父明示。”

她虽然是同他商量的口吻,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既已知道这等杀头抄家的谋划,若是拒绝参与,恐怕是再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密室了。

“你既能同我一个卢家人讲你的谋划,想来崔家内部,现在应是上下一心了吧,我们卢家,可不能搭上一条四分五裂的船呐。”

听他终于给她透了点儿准话,崔思弦的唇角微微翘起:“表伯父不必忧心,这话说来不敬,只是若我没将崔家上下聚拢成一心,当今我又如何能在小叔组织的狩猎上,将您轻松掳走呢。”

卢季庆也笑了,他这人天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无论说什么看着都和颜悦se得很:“如今的年轻人,与我们的做事手段,确实不是一个路数了。”

这听着不像句好话,可只要他能同意调金吾卫,没什么话是她受不住的。

七日后卢季庆回到了家中,据他所说,是在山中走失后昏迷了几日,幸好被高人所救,只是醒来后高人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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