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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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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仪为了凑这个局考虑周到,不仅给安吉、赵熙衡两口子下了请柬,还拉上了安吉的二哥魏收。令行宫随从将宴厅上下装点一新,又重金聘来五味阁、庆丰楼名厨侍宴,珍馐美馔摆了一席。

前桥这次见到魏收,才依稀想起婚宴上已经和他见过面了。只是这位二哥和“美髯公”魏放不同,他身量不算出挑,相貌也平平,与明媚夺目的大哥和妹妹相比,低调得不像话。

这时候就看出生父基因的重要性了——魏收应该不是那位宋王卿的崽。

安吉和赵熙衡打扮得光鲜靓丽,真有点金童玉女那味儿,由乐仪接引至前桥对侧入座。一番寒暄过后,安吉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众人答不出,安吉便笑:“乐仪姊姊平白设了个宴,也没些由头吗?”

前桥没想到乐仪竟然真有准备,她言之凿凿道:“今日是殇王爷冥诞。”

安吉便有些莫名其妙:“是今日吗?这位三王舅出生月余便殁了,四十多年也没祭祀过,为何今日突然过起冥诞?”

“不祭殇王爷,是我们小辈的失敬啊,妹妹怎可习以为常?若是三王叔在世,看到妹妹与妹夫新婚燕尔,必定开心,我们借今日为宴,也是告慰三王叔在天之灵。”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扯开了,安吉还是有些迟疑,赵熙衡却给自己倒满一碗酒,道:“既是王舅,那自当敬酒。”他大剌剌地端起酒碗,一口闷下,爽得直嘶哈嘴,意犹未尽道:“当敬王舅三杯。”

说罢,又自顾自吨吨饮了两碗,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不是……安吉不让他在家喝酒吗,跑这儿过瘾来了?

有他起头,大家也莫名其妙干杯起来,纵然酒量都不错,也不像赵熙衡那般捧着酒碗鲸吞,几人用精致的小杯子碰了才喝下。

乐仪见状道:“郡卿明明是在荆国长大的,举手投足还是兴人模样。”

“县主说笑啦,要我像你们这般饮酒,我也会。”他端过小酒杯做作地举着,姿态正好学着斜对面的梁穹,只是那份端庄被他学得过分妖娆,他夹着嗓子扭捏道:“众位姊妹有礼了。”

梁穹知道他故意耍宝嘲讽自己,又觉得他行为幼稚,不愿理会,魏收却看着他笑:

“郡卿还是老样子,喜欢同梁庶卿玩笑。记得幼时,你们也常在一处打闹。我几人年纪稍大,懂些事理,受了先帝命令从旁劝解,却总也劝不住。”

赵熙衡对魏收道:“二哥,你只记得我与他打闹,却不记得事后我如何被教训呢?先帝偏他,圣上偏他,就连你们拉架都偏着他。”

他这话像是触动了大家共同记忆,梁穹唇边翘起弧度,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魏收哭笑不得道:“什么叫偏他?他不肯跟你动手,尽被你讨便宜,我们不拦着你拦谁?”

安吉也道:“不怪偏心梁庶卿,是你小时太顽劣了,就连梁太师想起你都要头疼。”

乐仪笑着问大家:“诶,郡卿当时有个什么名儿来着?”

魏收想了想,恍然一拍桌,道:“啊——‘不败将军’!”众人想起这幼稚名字,便开始哄笑。

“对对,自封什么不败将军,说御卫也打不过他。可一听说我要跟他比试,吓得影都跑不见了。”

赵熙衡就瞪着乐仪,不甘示弱道:“怕你?我是不屑和女人打架——好男不和女斗。”

大家便说他是兴国脑袋,乐仪假模假式挽起袖子,道:“现在让你一只手,你都未必打得过我。你信不信?”他人听了就起哄,让“不败将军”和侯门虎女比划比划,赵熙衡也知自己武艺稀疏,只肯动口,死活不肯下场较量。

前桥看着他们讲话,根本插不上嘴,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来的,是属于魏留仙的童年时光。她惊讶于几人小时候有这么多纠缠的回忆,又感慨少年单纯,意料不到日后情感纠葛,最终走向陌路结局。

魏收也有所感慨,冲梁穹和赵熙衡道:“你俩现在长大了,还斗吗?”

赵熙衡满了一碗酒,大度道:“什么年纪,早不斗了。来,我敬梁庶卿一杯,权当为少时莽撞赔罪。”

梁穹也举起酒杯,淡淡笑道:“不敢,小儿打闹,何罪之有?郡卿少年恣意,梁某向来敬佩,该敬你。”

两人心照不宣地逢场作戏,喝了一杯不痛不痒的酒,话语难见几分真诚。魏收却没看出他们真真假假,对两人友好之态欣慰不已,又对着前桥叹道:

“公主年幼时,我们常去宫中相伴,长大后天各一方,不常见面,也生分了许多。乃如远在南郡,日后有了卿子,怕是更不常来京了。筠郎、士敢皆已六七年未见,也不知还有无机会重逢。”

赵熙衡立即清清嗓子,问乐仪道:“士敢最近如何?”乐仪道:“同收哥一样,刚定了门亲,最迟明年初就完婚了。”

安吉好奇道:“是哪家的女子?”乐仪答:“瑞麟将军次女,齐雯。”

安吉道:“那是不错,你们和齐氏本就是姻亲,这回亲上加亲了。”乐仪忙摇头:“那都是姥姥辈的交情了,我母侯与齐氏并不经常走动。母侯选这家女子,只因是士敢所爱。将军之女也好,平民之女也罢,母侯不计较出身。”

安吉也不纠结,又问道:“怀敬哥哥婚配何人?”

提到这个,乐仪便笑:“他老大年纪,还不愿结婚。”

安吉道:“我大哥从前也这样说,后来娶了三位姬妾进门,姊姊警惕些,没准你哥也是这样。”

乐仪摇头:“他哪有放哥的风姿,谁爱委身呢?再说,若是他敢,母侯要打死他。”安吉就意味深长地挑眉:“姊姊早点娶卿,你母侯心里也舒坦,否则难免为你哥发愁。”乐仪推脱道:“此事不急,母侯还说公主尚无公卿,便也不催我。”

因前桥被提起,安吉突然道:“不过听母王说,圣上已和她商讨过公卿人选了。”

前桥一个激灵,忙问:“是谁?”

余光中梁穹看过来,赵熙衡举杯的手也微微一顿,可安吉耸肩道:“梁庶卿出身显贵,这人也不能低了去,左不过就是从朝中大员家的儿郎中选一位。姊姊,你方才说起大哥,我才想到,他不也是个好人选吗?”

乐仪吓得筷子都掉了,这简直是当着家花和野花的面,把亲哥哥往火坑里推,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我哥是个庶出……他可配不上公主。”

“正因庶出,才没血亲。”安吉提醒道,“再说,有这两代姻亲在,南郡不就长久姓张了?你又和公主姊姊要好,将来继承侯位,助益颇多,我是为你着想啊。”

乐仪讪笑着谢过她的好意。安吉句句不离南郡军权,她也不知是何缘由,她隐隐有些担心,赶紧扯了点别的事,将话题盖过去。

这几人叙起旧便没个完。前桥看赵熙衡在吃东西,梁穹在和魏收聊天,安吉和乐仪在八卦,便借口说解手,趁机溜走。

如果赵熙衡有心,应该能跟过来。

她算盘虽然这样打,但在茅房忍着臭气等了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只好闷声回返。入席一看,好家伙,人家正在那吃专心致志地啃油爆虾呢。

呵,吃吧吃吧,自己还不如一个虾!

赵熙衡自打进入行宫,和她完全没有过眼神交流,并不是刻意躲避,而是像陌生人一般冷冷淡淡。搞得前桥有点着急。上次不欢而散后,赵熙衡不会对她死心了吧?

他死不死心无所谓,关键电得充啊!

可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急得抓心挠肝,对方没有一丝回应,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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