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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邀月阁

 

选。”

前桥踱着步子,选了好久,终于认定一处,成璧却在另外一门前道:“这才是生门,你不懂阵,是走不到终点的。”

前桥疑惑:“真的?”

梁穹则对着东边一处入口道:“根据星象方位,在下认为这才是生门。”

魏载宁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道:“该听谁的啊?”

前桥笃定道:“听我的,这回绝对是我对。”

“为何?”

她望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得意道:“这处通道雪都被踩实了,一定是去邀月阁打扫的奴仆踩出来的,跟着脚印走就能到啊。”

侍者闻言便笑了,前桥觉得自己掌握到关键,成璧却道:“你还没进去,就被障眼法迷住啦。”

这是会障眼法?见三人各执己见,前桥看向孟筠,他站得更远,显然和大家想法都不一样,索性道:“既然大家意见不同,干脆我们一人走一条路,看谁先到终点吧。”

她伸手准备去拉魏载宁,谁知载宁早就跑开了,跟在罗子昂身后道:“罗公子,我也觉得你选的对。”

罗子昂纳闷道:“奴是瞎走的。”魏载宁不由分说将他推进去,走了一段,才小声解释道:“去年我来这玩过,知道该怎么走。你若是瞎选的,运气还真好。”

起初几人隔得不算远,隔着树丛还能听见彼此脚步,可走了一段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前桥循着脚印走,只觉离头顶露出的阁楼越来越远,几个岔路过去,脚印突然凭空消失,才发现自己上了大当。

成璧说得对,还真是障眼法。好在自己的脚印还在雪上,可以返回一段,转了几个自以为对的弯儿后,总算在直线距离上接近了阁楼,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她有些累,找了个石头坐着,心道这么跟他们玩并不公平,成璧遇到死胡同还可以用轻功跳过去,她只能望洋兴叹了。

有意思的是,明明每个人都在努力接近这座阁楼,却听不见彼此声音。这位设计者不愧为什么将军,当真厉害。

她没有理论指引,脚印也不靠谱,只好走走停停,按照灵感乱走。转眼已是夕阳西下,抬头看着阁楼,还没有人影出现在上面,知道大家正和她一样乱转。

傍晚日光不足,只好向着夕阳方向前行,又过了两个弯后,突然见到有个人影在山石旁坐着。

终于遇见活人了!

残阳在人影身后镀出一圈金边,他的影子一路拉到前桥脚下,她听见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盖过踩雪的吱嘎。孟筠起身,对于前桥出现于此似乎并不意外,倒像专门等着她一样。

——

4

为何会遇见他?这就是命运吗……前桥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冲他笑道:“少司也被困在此处了?这迷宫还真厉害。”

孟筠点头:“羽光将军深谙阵法,是位军事奇才。六十年前谢家母女在北境创下齐渡大捷,为荆平定三州之乱,曾令兴国乱贼闻风丧胆。她做此迷阵,虽是娱乐之举,其中智慧却不可小视。”

原来这个将军是老赵家的大仇人。前桥道:“若是始终走不出去怎么办?”

“等入了夜,若还有人走不出,便有侍人进入,提灯引路,殿下不必担心。”

他熟稔得令人惊讶,并不像第一次来此。又不着急寻找出口,恐怕出去的方式早就被他看透。前桥觉得孟筠好像看在树桩前的猎人,等着她这傻兔子一头撞过来。

“殿下想自己走出去,还是想等侍人带路?”

“当然是自己走出去啦。”前桥一边寻找,一边道,“只是我找不到出口,怕是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了。”

孟筠笑道:“这倒未必。通往邀月阁之路,或许就在眼前。”

“少司既然知道怎么出去,何必又在此等着?”

孟筠垂眸笑笑,不知是独处的夜晚让他卸下心防,还是场景和当初太过相像,他终于没有回避对方。

“下官想着,殿下可能会在此处打转,就等了一会儿。”

前桥觉得神奇:“我都不知自己在哪,你又怎么会知道。”

孟筠没回答,他望着面前的假山,对前桥使了个眼色。前桥刚才明明探过那里,并没有路,孟筠便走过去,把手放入“阴影”中。

“一些利用光影不置的障眼法,殿下请细看。”

一处入口被不同颜色的石漆隐蔽起来,像是有着斑驳投影的平面,孟筠却可将手探入其中,对前桥解释道:“此阵白日与夜晚不同,若是白日,这些把戏骗不过殿下,现在云多月暗,殿下才未看清。”

魏留仙有些夜盲,前桥是知道的,可她惊讶于孟筠了解得一清二楚。孟筠先她一步低头进入暗门,提醒她小心脚下。

途中杂草与积雪更盛,纵然有孟筠开路,每一步还是走得小心翼翼。她一个趔趄后,孟筠立即停下,却只将一截衣袖伸到她面前。

“殿下抓住下官袖子,此路难行,下官带着您走。”

前桥紧紧扯着那方衣袖,只能看见脚下的阴影和一具宽阔的后背。当雪路消失在台阶上,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到邀月阁门前了。

“恭喜殿下与公子,请上楼来。”

侍人提着灯笼将她二人引到楼上,正值月挂中空,可将整个阵林尽收眼底。几个脑袋正在密密麻麻的通路中乱窜,成璧果然鬼鬼祟祟在一处翻墙,不禁让人感慨羽光将军修建此阁的恶趣味。

前桥与孟筠相视一笑,虽然已经登阁,她仍旧没放开扯着孟筠衣袖的手,孟筠也心照不宣地没将袖子收回。二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连接处拉扯出重量,对方的体温似乎能顺着冰凉的夜风传递而来。

前桥有点想抓住温度传来方向的那只手,却怕孟筠觉得冒犯。她攥了攥拇指,指尖微微冰凉。

孟筠却像见了她的小动作似的,轻轻一叹,从侍人那里拿过热腾腾的手炉递给她。

他又知道了。

他知道夜盲,知道她的意图,知道她身边人的软肋,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若非他心细如发、处处留心,怎会只相处这段时间,便对她了如指掌。

前桥捧着手炉,垂头笑道:“从前我以为没有可比梁穹的男儿,如今倒是觉得,日后公卿完全可以按孟少司的标准找。”

孟筠道:“下官焉有此福。”

“少司未曾嫁人,可有心仪女子吗?”

孟筠沉默许久,点头道:“下官福薄,与之无缘。”

他是真的有这个心上人,还是在找借口?前桥执意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禁中女官吗?少司但说无妨,我可以帮你。”

她说着帮忙,脸阴沉得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孟筠苦笑道:“谢殿下美意,不必劳烦了。”

“为什么?她……她去世啦?”

“……不是。”孟筠斟酌道,“此人算是下官一位青梅竹马,长大后许久未来往。如今她已成家,将下官忘却。诉说心意徒增尴尬,还是顺其自然吧。”

好家伙,还真有这么个人?既然有心上人,干嘛还对自己表现得如此关切啊?难不成是个中央空调,对人习惯性周到?

挫败感夹杂着不悦,再加上那么一点侥幸,前桥问道:“孟少司,既然你心中之人已无望共度余生,你愿不愿意……”她还未说完,成璧便登上阁来,对她道:“看来还是你和孟少司破阵最快。”

“江公子的轻功也不赖。”孟筠笑道。

成璧上了邀月阁,见下方种种尽收眼底,便知自己翻墙作弊已经暴露,尴尬地摸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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